月儿瞠视他,脱身要走,他一把拉进怀里。说:“哎,四爷教你打枪吧,学会了给你发一把。”
月儿半信,“真的?”
“四爷几时哄过你。”
他确实要教她一些防身的方法了,也是方才她的关于锻炼生活技能的话触动了他。找火柴这一阵子,他其实有点思绪游离——月儿要锻炼生存技能、要增强防身意识,这些难道不应该吗?不仅应该,而且非常必要,自己是个有今天没明天的人,万一有朝一日罩不住月儿呢?万一有朝一日月儿需要独自面对凶险呢?
虽然月儿聪灵,但世上的有些人有些事,用智慧是解决不了的,拳头或武器才是硬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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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唬人!”
月儿依旧不信,四爷给她几根小黄鱼、容她夜里晚归兴许有可能,但是开枪她是有前科的,刚过门儿的时候,有一天夜里从四爷的马裤腰带上解下枪企图打死四爷,叵耐当时不会使枪导致计划流产了……
四爷见她眼目光光的,晓得她在想什么,道:“你觉得我怕你再拿枪打我对不对?”
四爷笑了:“我不怕,你舍不得!你问问你的心,你还舍得么?”
月儿心里噗通跳了一下,无来由的,她就想终止这个话题。
“今时不比往日,你肯定下不去手。”四爷抚摸着她的发顶,“夫妻一场,四爷对你的疼爱,怕是比你父母都要多三分,你怎么舍得。”
月儿忽然推开四爷,推的有点突兀,以至于连她自己都尴尬了。
“大字还没写完,我要写大字。”
说着就去描字了。
四爷笑笑,月儿这种慌乱的样子才是该有的样子,这时候她如果还能保持从容,那反倒是在装。
月儿描了几个字,四爷说:“帖子倒了。”
月儿一愣,才发现帖子放倒了,写的字都是倒的。
她满面通红,觉得自己真是太不争气了!诚然,给她一把枪,她的确对四爷下不了手,但那又怎么样?她难道就要因此永远囚于这藩篱之内,做个姨太太吗?
她将字帖正过来,不可以!她要读书,要逃离,要自由地飞翔!
更可恨的是四爷这种胜券在握的姿态,仿佛他迟早会将她俘获,迟早会让她沦陷……
不!绝不可以!
抛开是否甘心做姨太太不论,四爷给她的感觉也太模糊太神秘,同床共枕这么久,始终有一层似有非有的薄膜横亘在她和他中间。
有时午夜梦回,她会突然有种惊觉,怀疑自己活在一个陷阱里,枕边的人,从来甜言蜜语,但却从来令她感到不真实,她不懂他,也不了解他,时至今日,他的真面目、他的私生活、他的过往……统统都不明,他貌似对她呵护有加,但和他在一起也许本身就是一种危险呢?
前日在白赛仲路遇见了那辆曾经把她撞飞的栗色车子,开车的不是四爷的未婚妻金鹤仪,是常与其结伴的那位小姐。
本来月儿要挪开眼神躲了去的,不想却被对方的眼神震了一下,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呢,饶是她涉世不深,她也明白,那种眼神叫嫉、叫妒,甚至叫恨!
她怯怯离开了,一路都在思索,该小姐非金小姐,怎么也不该轮着她来恨自己啊!
然而她自然也想不到,那双眼睛不单对她既恨又妒,至恨的却是金鹤仪,此时这双眼睛就在盯着金鹤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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