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梓冷漠的直视她:“我不需要,你能还我一个当警察的梦吗,你不能,你的语气里没有一丁点儿的忏悔,你还是没有觉得你自己做错了。我想做一名警察,但我从生下来就注定与这条路背道而驰,所以你连说对不起的资格都没有,你不配。”
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起身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深吸一口气说:“虽然你不配知道我的名字,但我不会跟一个即将死的人计较。在你和江明远觉得我活不成把我扔垃圾桶的时候,是玻璃厂的刘炜把我捡起来,名字也是他取的。”
江梓闭上眼睛,想着不能跟一个罪犯计较,良久,他长长叹一口气,仿佛在里面多待一秒,每一个细胞每一个毛孔都是被压制的,他继续说了下去:“我叫江梓,刘炜说梓是故乡的意思。还有,如果人有下辈子的话,记得做个好人。”
这种在不归路上越走越远的人,是不会理解梓是什么意思,多说也是徒劳。
走出来的那一刻,江梓内心还是没有多大起伏,连刚才檐下滴落在排水沟的雨水滴溅起的涟漪都比不上。
那女人的死活对于他来说不痛不痒,这辈子就与她见过三次,跟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一样,只不过多说了几句话而已。
沈雁书从花坛上站起来:“才十二分钟。”
“那你觉得长了还是短了?”他盯着她的眼睛,似笑非笑。
“说了你会揍人吗?”沈雁书淡定的问。
江梓笑了:“你不是硬骨头吗?”
“我没说过我是硬骨头,还是怕疼。”沈雁书敲了敲下巴思索着,“我觉得短了。”毕竟是他妈妈。
江梓说:“我和她没感情,没话说,只是看在她快死了的份儿上。”
沈雁书神色一惊:“死刑?没感情也是最后一面啊。”
“走吧。”江梓踩在湿漉漉的公路上,“她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大魔头,不可原谅。”
沈雁书哦了一声。
江梓言简意赅的和她讲述了这些事情,沈雁书抿唇,眉心皱了皱。
怪不得他说自己生于黑暗,长在地狱。
“沈雁书,我好像又看不清自己的未来。”江梓揣着手,脊背挺直,“你看见了吗,玻璃厂那个铁皮小屋连窗户都没有一扇,人间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沈雁书偏头,他的下颚线很鲜明,眼皮向下,说不清的迷茫。
“我也跟你一样,没见过。”沈雁书收回眼神说,“但是你说地狱有光,我信。”
她很贪婪,抓住了一个能引她出去或是离开的东西,她至死也不会放手。
江梓杵在原地,看着沈雁书忽然笑了:“咱俩这样,太像那些年的文豪了,说话都是一股子笔墨味儿。”
“是啊。”沈雁书刚想再感慨,却被江梓忽然扬起的手指惊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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