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梓说:“你不配知道我叫什么。”
他的语气不重,也不算严肃,却让女人一瞬间说不出什么话来。
“我来不是可怜你的。”江梓站起来,双手自然放在桌子上,他凛厉着眉眼说,“我就是问你几个问题,之前我们除了血缘没有任何关系,之后我们也不会再有关系。”
话音落下,审讯室里安静极了,两名警察一动也未动,似没有感情一般的站在原地。
沈雁书觉得少年长相很甜,那是因为她很少与他对视,或者是她近视,看得模糊。可当他凛起眉眼时,那股专属于他的清秀和甜的气息就被压下去了。
“第一个,我是不是你逃避惩罚的一个工具?”
十五年前,她知道自己走投无路,只能用这种方法让自己减刑。
江梓见她无话可说,已经猜到了结果:“你不爱江明远对吧,你只是利用他,他能给你钱,给你任何你想要的,他有人脉有关系,你进去了他可以保你。说白了,江明远就是你的舔狗,一个毫无下限的舔狗,只要你对着他笑,他就能对着你摇尾巴,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围着你转,我这样说,你觉得有错吗?”
女人面容素木。
“我只是一个你减刑的工具,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会对我造成怎样的影响?”江梓不带喘息的说完上一段,这些好似过过脑海的,无数次的夜里,他想自己如果再见到这个女人,他要怎样质问她。
“万一我生出来是畸形的,少一根手指或是多个脚指,或者是两个脑袋,或者我根本没有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资格,你就不会内疚吗?你和江明远不会受到良心的谴责吗?是啊,你是魔鬼,你怎么会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呢。”
江梓觉得很可笑,他的这些话对于女人来说一定无关痛痒。
他继续说了下去:“没错,你如愿了,你是恶魔,你生出来的孩子也是个恶魔,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步入你的后尘,可我不愿意成为你,但你呢?
你亲手断送了我的未来,让我不得不改变自己的轨迹,我他妈连一支烟都不敢多抽的人,生怕染上了跟你一样的病,无可救药的病。”
女人蠕动一下皱巴巴的唇,看着十分平静的他。
江梓透过玻璃,看见女人暗沉的眼眸,冷笑了一声:“你知不知道我也有瘾?”
玻璃窗内的女人瞳孔一下子放大。
“我没碰过那种东西,但为什么还会有?小时候整夜整夜哭的时候你在哪里,我疼的满地打滚的时候你在哪里。”
好在他近几年没有最初那么难熬,一难受的时候就叼着烟,江梓不喜欢带着怨气过每一天,他觉得,人要是惧怕黑暗,就不要记住人间的样子,这样便没有念想。
只要没见过人间,就不会期待人间,人性是贪婪的,一旦来到人间,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折返,回到不见光的地狱。
江梓抿唇说:“我不是来让你忏悔,也不是让你知道自己错了的,就是想问问你,你除了把我当做你逃避惩罚的工具以外,你有没有期待过我的出生。”
女人攥紧拳头,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词,冷漠又绝情:“没有。”
“最后一个问题。”江梓坐下来,眼神如炬,“你为什么想要见我一面?”
“我想对你说声对不起。”女人声音还是粗犷难听,一字一字的砸进江梓的心里,“我走的是一条不归路,无情冷血是常态。对不起,但是我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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