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结束了。终于又可以回外婆家,吃外婆做的饭,睡外婆家的床,一直住外婆家直到开学了。据大夫人说,我从两个月大就在外婆家,我是外婆一手带大的孩子,难怪我也总是心心念念的想回外婆家。
记忆里的外婆,没有那么温柔,总是开口就是责骂,没有理由,没有对错。小时候的我真的是怕极了外婆,所以我自然就很乖很听话。记得大夫人把我从外婆家接走那天,外婆眼泪汪汪的叮嘱我要好好听话。
分别仿佛还在昨日,等我再次回来,见到外婆,她拉着我的手回家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这个年过七旬的老人,已经老了。她走的很慢,也比我矮了一个头,头发稀疏且苍白,拉着我的手好像只要我用力一拉她整个人都要摔倒一般。
看得我一阵心疼。我长大了,但是她就老了。她再也不能把我的装进背篓里,背着我去土里干活了。再也不会追着我打了。再也不能背着我去赶集了。
时光不在如昨,一晃就过去了好多年。以前是外婆陪我小时候,而现在外婆给我讲着我的小时候。我的记忆太浅了,那些外婆如数珍宝的关于的我的过去,虽然记忆里没有那些事,但是听外婆讲起来却是历历在目。
她说。
小时候计划生育查得紧,我又还小,所以走到哪就把我带到哪,生怕别人把我抱走了。下地干活的时候就把我藏在背篓里,拿个撮箕盖着,然后哄我说要乖乖的不能说话,不然别人就要把我抱走了。我楞是很乖,话也不说端着我的午饭乖乖的动也不动。外婆总是一个劲儿的重复着我可乖了。外婆在干活时,我就自己玩自己的,饿了就自己吃饭,很难相信那时候我才两岁。看到别人放工回家了,我也会催促着外婆要回家吃饭了,不然天就黑了。
虽然是小时候的故事,外婆也不是什么说书人,但是她讲起来就是很动人,我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被触动了,原来这就是我的小时候。
再大一点的时候,小舅舅就14岁了,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小舅舅带我也是带得可好了。
外婆说。
那时候我还小,小舅舅每次洗衣服都喜欢先把衣服泡在盆里,然后出去玩一圈在回来洗衣服。然后我就会很自觉的把我的衣服也换下来放在小舅舅的盆里,还特意把衣服塞在盆底,小舅舅也是洗完才发现,然后是又气又想笑的给外婆说这事。外婆还说,我那衣服是头天晚上才给我换的,我就穿了一个晚上就又脱了。小舅舅怎么能不气不好笑。
还有,就是关于我长身体的故事。那时候我还小,外婆为了我能健健康康的长大也是操碎了心。每逢赶集,她会买一些吃的东西还有肉回来,专门给我吃的。为了不让肉坏掉就把它炸成了油渣,还特意叮嘱小舅舅不许偷吃。第二天给我做饭时还是发现肉少了,她气冲冲的责骂了小舅舅一顿,说他都这么大了还偷我的肉吃。那时候家里穷,能省则省。直到有一天,外婆隔着两道房门,看见我作案的全过程,简直把她笑坏了。只见我搬着我的小板凳垫在碗架旁边,然后站在小板凳上,刚好够到碗架里面的肉,我就那么吃起来了,吃完了,又把小板凳搬回去放着,还在自己的小围裙上把手擦了擦。
听完我也是笑了,原来我小时候有这么的贪吃吗?而且那本来就是我的肉。外婆讲完也是笑个不停,还好那时候他们是把肉先做熟了的,要真是新鲜肉,我可得把小肚子拉坏了。
再有就是四五岁的时候,大夫人和老爸在外打工,不过年是难得回家的,丰收时节,小舅舅和外婆会在阁楼里剥玉米,碰到嫩一点的也会拿去煮了吃。小舅舅把煮好的玉米拿上来时,就开始逗我了,说叫我哭了才能给我玉米,哇的一声想都不想的就哭了,都不需要任何前戏,然后小舅舅又转口叫我笑一个,眼泪珠子都还挂在我红彤彤的脸颊是,弯弯的小眼睛笑得着实的迷人。小舅舅也是哭笑不得,递给我一个冷好了的玉米,生怕烫着我。很快我吃完一个,伸手还想要一个,小舅舅肯定不会直接就给我了,他叫我给他磕个头在给我玉米,我也是实诚的嘣的一声就磕在了楼板上,也磕在了外婆的心里。她感叹的说着还好那时候是木板的,要是现在这种水泥板得把我的小脑壳磕个包出来,那小舅舅肯定免不了一顿打。
在吃玉米的时节,外婆说有时候小小的我会站在阁楼床边朝着远方喊爸爸妈妈快回来吃玉米了,外婆家的玉米好甜好甜好好吃的。
每天就这么听着外婆给我讲了好多我小时候的故事,有趣的,搞笑的,开心的,愣是没有不开心的。我的小时候在外婆的记忆里,永远都是快快乐乐的。
在看看现在,看着面前老去的外婆,内心是感慨万千的,能不能我们快一点长大,然后她们慢一点老去。
这是不可能的,看着他们今日的白发又比昨日多了几根,这就是我们长大的速度和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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