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秋眉想了很多,回到老酒楼,现在天已经黑了。李阳一人在屋里,自己的身世浮沉如迷。从来,他知道他姓李叫予阳,但是李家的叔公告诉他,他不是李家的孩子。之前,也听过一些闲话,你是捡来的,他问过爹,爹说哥哥也是捡来的,你们两个都是捡来的,所有的爹娘都这么跟自己孩子说,他是捡来的,李阳不明白就问,为什么爹娘都说自己的孩子是捡来的?傻孩子,只有亲生的爹娘才敢这么说啊!所以,我是爹亲生的。那当然!后来,再有人说李阳是捡来的,李阳就狠狠的揍了那个人,小小年纪,知道威慑,我爹说了,我是亲生的,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揍的更惨,你要是不服气,可以和我单挑,你要是让我爹知道了,我天天揍你。后来,这么说的人少了,李阳也就忘了。只是当自己真正知道的时候,李阳还是很措手不及,李阳想,叔公只是生气,气自己不孝,叔公只是发脾气!但是不是,李阳知道,李家有家训,是不会做出赶走自家子孙的事,至少不会轻易。再气也不能气出儿子刚走,赶孙子。李阳认了。李阳从一个李家的孩子成了孤儿。孤儿就想问爹娘,孤儿永远也问不到。但是今天,如果说,包来给官籍给到李阳,李阳还只是疑?那王大土和江如江的指证,就真的让李阳很想知道为什么?李阳回来前,去问过,两个都说,“这还用问吗?你和你爹长得一模一样。”什么?“我和你爹当年算是至交,二十多年,别人忘了,我还能记得。”“江伯伯,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我不敢确认啊,可惜田牙去的早,不然还能问问他。”“王大哥,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第一次看见我就认得我?”“这我哪知道?你说你叫李阳,我总不能跑过去跟你说,你叫薄野?哦,那时我还不知道你叫薄野,我跟你说,你死了二十年,活过来了,其实你是,然后跟你说你爹的名字?”“你是说我外公知道?”“也许知道,你小的时候,他是不会认得的,现在……他已经不在了。”海世伯第一次见我,也说我像?他没说,“能不能告诉我?薄云世家……”“该你要知道的,会有人跟你说,我不想提。”“我那时候也是一个少年,你看我像知道许多事情的人吗?”难怪!难怪,海世伯公堂上,一直说,我真的是,他也认出我了。薄云世家……李阳很乱,包来,这份官籍你到底从哪里来的?包来说了,阿阳你能不能不问?其实我也不知道很多!你也知道,我大哥突然走了,我很多事情不知道!“咚咚,”“是我,姨娘,”风秋眉推门进来,李阳稍微缓了神,才发现风秋眉说的,“怎么不点灯?”李阳道:“我忘了。”李阳来到桌子边上,风秋眉点了灯,拿了吃的过来。“刚才想什么?”风秋眉问道。“没有,姨娘,”李阳说道。“你看看你!快吃饭!”风秋眉说着,又从身上拿下一个包袱,“哦,”李阳吃饭,又问道:“姨娘,这是什么?”“先吃饭!”风秋眉道,直等李阳吃了一半,风秋眉一直看着,才不觉喊了,“予阳,”李阳看着风秋眉,风秋眉作掩打开包袱,李阳见到里面,金子?“姨娘,你这是?”“十二两金子!本来刚来临都城,我就想给你的。”风秋眉道。“姨娘,我用不着。”李阳道。风秋眉也道:“这么大的酒楼?怎么会用不着?你不是还要行商吗?没有这些行吗?”“姨娘,”李阳不知道怎么说?风秋眉道:“姨娘从不偏心,你有你兄长也有,就连穆争姨娘也给他准备了一个小份。悄悄告诉你!你和你兄长娶媳妇的钱,姨娘都另外收着!你兄长现在有着落了,你什么时候把姑娘娶进门啊?”“姨娘,”李阳几番话没说出来,反笑了。“要娶媳妇也是兄长先娶。”“姨娘,今天在公堂上,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李阳道。风秋眉道:“有啊?我是不是你姨娘?”李阳等着风秋眉问,“是啊!”风秋眉只是问,“是不是永远都是你姨娘?”李阳有些明白,“是!”风秋眉又道:“那不就行了!”“姨娘告诉你一件你不知道的!”李阳问:“什么?”风秋眉道:“你把金子收起来。”李阳要去,风秋眉道:“哎?放别的地方装好?”李阳去了。风秋眉看见:“你藏小金库的地方,被我看见了!”李阳道:“姨娘你随便看,什么时候想用什么时候拿。”风秋眉怀念道:“从小你就会哄人。”“姨娘,我可是正经孩子。”李阳说着。风秋眉等李阳坐下,才说道:“这个包袱,我一直装着要给你的金子,就是想有一天把它要给你,我来临都城,本来打算要把它给你,后来没给,就是因为,这是你的。”李阳听着,风秋眉道:“这是你小时候的衣服,是你身上唯一的东西。”“这是我的?”李阳问着。“嗯,那时的你尚在襁褓之中。”风秋眉拍着李阳的肩:“我现在物归原主了。”风秋眉起身出去,李阳喊道:“姨娘,谢谢你!”“傻小子,睡一觉,明天早上起来,喊姨娘吃饭。”风秋眉说着。“一定。”留了李阳一人。李阳刚坐下来,盯着包袱发呆,想着风秋眉的话,忽然发现包袱里面,有图案。奇怪的图案,李阳不认识,见过的图案。
“一条腰带,这绣的什么图案?花不是花字不是字!”李阳曾在君渝那里,见过这个图案。
舅爷来白水亭赴约,阿立见到李阳,“你说有事请教舅爷?我把舅爷给你找来!你自己还迟到了?”“不好意思,让你们等久了!”李阳才来坐下,“没关系,不知你有请教何事?”舅爷先问了。“最近我朋友给我看了一个奇怪的图案,我见识少,不认得,舅爷见多识广,想请舅爷帮我看看?”李阳说着拿着自己描绘在纸的图案递给舅爷。舅爷接过,看了一会,才道:“这是稀奇,我也不识。”“会不会是晚上?舅爷看不清?我这有灯,舅爷仔细看看。”李阳来时,拿了一灯笼,灯笼是李阳自己做的,上面的图案就是这个。阿立见道:“舅爷不是说了,不认识,这什么?你从哪来的?”李阳道:“看来舅爷并不想告诉我,舅爷行商去过大西地界婆母部落,这个东西舅爷应该很熟悉,我不会因为知道这是什么?就取代了舅爷在行商中的地位。”李阳来之前去问过沈先,沈先在临都城上佳公子排行榜里仅次于洛旁。不仅是家世,容貌,更有才学和见识。尤是一些稀奇,刁钻的东西,沈先能通一二。李阳拿图案给沈先看过,知道这应该是一种文字,而且是异域的,字加花两样东西绣在一起,这是精心设计的。李阳想知道更多,沈先没有了,只说让李阳去问问舅爷,舅爷行商,去过大西地界,那里舅爷在行。从李阳见到这个图案,知道和君渝那条腰带有关,就已经没把舅爷算在外面,只是早晚要去问的。没想,这么快。不需要舅爷说出图案是什么?李阳只是想知道他和图案是什么关系?“李予阳,你吃错药了?”越九英吼着出来,揪起李阳,“我吃了枪药。”李阳道。越九英道:“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先来找我舅舅?”“越九英,我只是让你,我不怕你。”越九英扔了李阳出白水亭外,李阳趴坐地上怒吼。“好啊,我倒要看看,今天新仇旧帐一起算。”越九英怒道。“九英,”“九英,住手,”这是舅爷第二次喊越九英,阿立见势不对,翻身上前,越九英和李阳还没打上,阿立就先拿下越九英,“九英,你怎么在这儿?”阿立这么一问,越九英就说,“我看舅舅这么晚出来,我就跟……”阿立马上转头,“你还不走?有什么话,以后不能问,非要现在问……没看见,这还有一个吗?”肖雪缘也是跟着李阳出来的,看见越九英和李阳动手,也跑过来,扶起李阳,李阳也是诧异,肖雪缘道:“泥羊,我们先回去?”阿立又见一个,“今晚上,真是热闹。”肖雪缘李阳一走,越九英立刻甩开阿立,气愤的走了。“哎?”阿立倒是想叫住,“他不会又去找麻烦?有阿铛在?不会呢?”回头还看着亭子里的舅爷,李阳那盏灯,还在。
肖雪缘李阳回到老酒楼,李阳道:“雪缘,你好好休息,我上去了。”从白水亭回来,李阳一路无话,这一开口,更不多说。肖雪缘问道:“泥羊,你找舅爷,是不是紧张君渝?”李阳此时已经疲累,说道:“你又胡思乱想?去睡吧!”李阳说着就上了楼。肖雪缘还想起,记得君渝醉酒那一天。那天,是肖雪缘从越宅回来,李阳说要带肖雪缘出去玩。两个人逛了临都城的夜市,玩了很久。街上店铺渐渐关门,才舍得回去。路过一家酒摊,老板很想打烊,只是有一位女客,抱着酒坛不撒手,更别说要送走。方好李阳肖雪缘听了声,过去一看,真是君渝。李阳就问君渝:“喂?你天音香那么多酒?你来这里喝?”“我就是不想在天音香喝?你是谁啊?”君渝已经醉了。“君渝姐姐,你醉了,我们送你回去吧?”君渝不让肖雪缘碰,“我没醉,你去替我告诉他,我给他一次机会,让他来找我,他要是来找我,跟我道歉,我就跟他回去?”君渝同李阳说道。肖雪缘道:“他是谁?”李阳道:“我知道。好!我背你回去,再去告诉他,你在家等着,他来找你。好不好?”李阳背起君渝,君渝在李阳背上哭道:“负心汉!负心汉!我看上你哪儿不好了?你非要喜欢别人!你念念不忘!念念不忘他也回不来了!”“君渝姐姐好伤心!”肖雪缘看着,李阳叹着:“那这样好了,我去帮你把他揍一顿,暴揍负心汉!他对不起你!他对不起君渝!”“他有始无终,他不负责任,他说话不算!他负心汉活该!他出门被人踩,他走路就摔跤,他人人看见人人向他丢鸡蛋!够不够?啊?”李阳随便说给君渝听的,肖雪缘却觉得李阳是真的有些生气,或者李阳是真的为君渝有些气愤。肖雪缘没想到,李阳会真的找到那个人替君渝出气。其实只是出气也没什么,只是李阳什么都不肯说。肖雪缘不知道,李阳在为他事罢了。
越九英心里有闷,只能来找礼衍。让越九英没想到的是,银宝也在。上次中秋,银宝和礼衍就有些亲近,似乎认识。越九英想到更早,花好大会那次也是,银宝落水,是礼衍拉上去的。越九英不想想到别的,越九英只是心里有火。见到银宝,想到李阳,又看到礼衍,有事隐瞒。越九英就问:“你怎么在这儿?”礼衍说道:“九英,银宝只是找我说你的事,他担心你……”“说我?找你?不是很奇怪吗?”越九英道:“你跟他很熟吗?直呼银宝?”银宝只出一声:“九英,”越九英便喝住:“不是说过,你我两立了。”礼衍气道:“你怎么回事?你是来找事的吗?你哪里不痛快来找我们麻烦?”“你们?”越九英问道。礼衍说道:“对啊!我们怎么了?你不是两立了吗?我说我们又怎么了?”越九英从没见过礼衍这样,这也更加确信了心里所想,银宝不想事更大,“九英,我真的是担心你,才来找他的,上次你在青山,我看见你一个人,很不放心。”越九英却道:“你听见了,他心里是我,不是你,礼衍。”不知道年少冲动,越九英拽过银宝,吻了下去,越九英的心情很复杂,上次大牢越九英不是真的和银宝两立,青山相见越九英不是真的和银宝吵架,和银宝一样,银宝会担心越九英,越九英会想银宝,思念,有时候,是病,遇见醋的时候,就成了不可救命的药了。这是恨意,这是越九英的恨意。银宝还在发呆,银宝还没想明白怎么了,却让越九英推了出去。礼衍看道:“你干什么?”越是慌张,越是心痛,越是让人更加不可理喻,“做给你看。”“你,混账。”真不敢相信礼衍会打向越九英,一拳,越九英只是擦伤,礼衍去扶起银宝,银宝不知所措看着越九英。礼衍还上来:“越九英,你疯了!好好的你来干什么的?”越九英拿开礼衍,“不许你再碰我!我可不会再像刚才那一拳一样!不还手!”礼衍气极:“好!兄弟!好兄弟!”再要动手,让越九英拿了。银宝出来道:“别打了!别打了!”“越九英,我知道你现在有事,我不打扰你,我们两立了!我们走。”银宝说的,越九英不让。“你站住,你跟他到底怎么认识?”银宝说道:“金桥的灵堂上。”礼衍也道:“你忘了,金桥的身后事,你人不在,我比你还先要知道出事了,我替你守了一夜。”越九英只问银宝:“你和金桥什么关系?”越九英知道了。“我们曾经喜欢。”银宝说着:“我可以走了。”银宝和礼衍走了,礼衍道:“你不是说不告诉九英你和金桥的事,怕九英知道不高兴?”银宝道:“没关系,我们没关系了。”银宝哭了,银宝一个人回去,大哭了一场!银宝从没这么哭过。越九英去喝酒了!也喝醉了!醉的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一夜过去,越九英在自己床上,时辰不早了,牙子进来,和往常一样叫越九英起床。却惊了越九英的梦,“啊?小舅爷?”“怎么了,一大早的……出去出去……”“是,是,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越九英翻身,牙子赶紧收拾出去,越九英忽然从床上滚了下来,牙子也吓了一跳,“小舅爷?没事吧?”金椒在越九英的被子里,裹紧自己,脸羞红的都上了额头。“让他起来!不许说出去!”越九英抓着牙子说了这两句话,就跑了出去。“小舅爷,”牙子喊出去,越九英已经没影了。让金椒起来,牙子回头看了一下,关了门。屋里无人,金椒才坐起来。
老酒楼,今天一早,风秋眉拉着肖雪姻,说要去寺里祈福,肖雪姻不解,风秋眉道,“你跟我去寺里祈福,一来予明考了状元,我们祈愿他以后顺顺当当,二来他刚考了状元就有了牢灾,我们要为他祈福保佑,以后平安。”“可是……”肖雪姻心里不安,只是想先看到李予明。风秋眉道:“你是他未过门的妻子,我是他姨娘,以后你们成家,你做妻子的,你不去替他祈福?谁替你去?”“说的是啊!”秦姨也让风秋眉喊来了,有了海府的马车。又有了李阳说道:“你可不光是为了兄长祈福,姨娘要去,你陪好姨娘。”“嗯,我会照看好姨娘。”肖雪姻让李阳放心,和风秋眉一起去了寺里。
李阳也很早来找过罗元,李阳说,可能有一件事要请罗元帮忙,罗元嬉戏:“虽然我现在是一个小小知县,可我不是什么事没有原则的,不是你说帮就帮的。”“是,罗大人,你放心。”李阳行了一个见礼,罗元才算过了瘾。不久之后,罗元在公堂上,就想到了李阳的这句话。
越九英跑出家门,只穿了一件单衣,在临都城里跑了很久,才停下来。歇了一会,一拳打在了人家墙上。才知觉起,原来越九英从小巷里跑到了老酒楼的后门。越九英每次找银宝,都是从后门出去。越九英吹一响,自己身上的埙,银宝就会来。越九英慢慢靠上去,后门没有关,不知道是有人出去,还是有人回来。肖雪缘在拿着草料喂马,越九英看到,肖雪缘还同马说道:“马马马!我很想问你,吃饱了没有,你会说吗?你会说吗?”肖雪缘感觉到人,就往那一看,看见越九英这个模样。肖雪缘跑上去,“你怎么了?又被谁欺负了?”“你不是会武功吗?手怎么这么凉?”肖雪缘着急的样子和当年一模一样,当年越九英在街头被人打了,鼻青脸肿,回到家里,四姐也是马上冲上来,“谁欺负了你?”“弟弟,你没事吧?”“不管是谁欺负你?我一定替你打回去!”越九英被人打没哭,四姐一说,反倒哭了。越九英心里难过,又有难言之隐,“四姐,没人欺负我,我没事。”看到肖雪缘,反倒没那么难受。肖雪缘放下心,又摸到越九英只穿了一件,“我给你找件衣服?”“不了,四姐,”越九英道:“四姐,我想问你,做错了事,怎么办?”肖雪缘想了一会:“就看做什么让错的变好的?”越九英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想想这样一生……银宝不会原谅我了!他不会!”“你是跟银宝吵架了?”肖雪缘说着。越九英道:“四姐,我现在才知道,真的会有一个人在你心里,让你心痛,我很难受,我不知道怎么办?”越九英的样子,肖雪缘也明白。肖雪缘说道:“不管你做什么,我都在。”越九英看着肖雪缘,有一点安心。“四姐,有你在,就够了。”从知道舅舅的事,从知道那个黑影莫名其妙说的,从这些天,接二连三的意想不到,越九英难得看到了一点安慰。“我今天走了,四姐保重!”越九英和肖雪缘说着,肖雪缘看着越九英走了。回头,看着马棚里的马,目光瞥见了李阳。
皇上的圣旨下来,李予明重得状元之名,回到朝堂。“新科状元,真情大白,朕现在正式授封,不知道各位卿家有什么好建议啊?”又是袁大人,“臣以为翰林院撰修,可以胜任。”皇上想起:“朕记得,旧年一个进士,朕让他当任了翰林院撰修。”袁大人道:“皇上,皇上说的是叶邵叶大人,他在临都城,颇得民声,做下两件建树,臣奏请,可以调动。”皇上道:“这个事,朕记下了。”“还有没有其他卿家,有何建议?”徐大人道:“皇上,翰林院编修已经给了两个新进的进士,翰林院里……没了。”“那……”皇上也为难,新科状元,天子第一门生,总不能委屈。李予明此时出来道:“皇上,臣有事请皇上恩准。”皇上好奇:“你有事?说来!”李予明跪下:“皇上授封,臣应当不胜感激,但是臣有一件私事,需要先行了断,请皇上准许臣先去了断私事,再回来接受皇上授封。”“呵,”皇上笑道:“你还有私事?要先了断,才接受授封?”群臣惊怪,郑通责道:“简直放肆,你考了状元,就要辅佐皇上,伴皇上左右,何为你?又何为你的私事?”郑通怕了,李予明看到。“哎?卿家勿燥,听听他怎么说。”李予明道:“皇上,请皇上恕罪,恩准臣先去了了私事,再来为皇上分忧。”皇上道:“好!朕就恩准了你!”“皇上,”郑通还想说道。皇上却道:“哎?他第一天新科状元让朕关了大牢,朕就当补偿他,特别恩赐。”李予明跪谢:“谢皇上圣恩!”
李予明换下便服,来了县衙,又碰巧碰到了候,“李先生,哦?不?状元爷,这回来又何贵干?”李予明只是一笑,就敲起了衙门的鼓,鼓声震耳,罗元在里面听到,“什么人呐?”候现在知道了,“你要击鼓鸣冤?李先生?状元爷?你的官可比县衙大,有什么事你自己可以解决。”李予明打鼓道:“我还没有官职?”候听了,就道:“啊?你要告皇上不给你官啊?”“别敲了,别敲了,大人升堂!”里面有小衙差跑出来喊。“威!武!”李予明进了公堂。米宅里,米多为见到米松回来,带了许多东西。丝绸,瓷器,茶叶,伙计们搬东西进来进出,米多为知道这是又一年的行商要来了。“爹,你回来了,带回这么多东西,是不是要去行商了?”米松看着米多为:“多为,今年的行商很快了,各家都在准备货物,这一去两三月,爹回来看不到你了。”“爹,能这样已经很好了!”米多为说着,有家从跑来,“爷,衙门来人了!”侯龙差官来传人,“米商爷,有人告你,你跟我们回县衙一趟。”米多为很紧张:“爹,”米松道:“记得爹跟你说过的。”米松说的,米多为知道。从睦和回来,米松问过米百合肖雪姻,米百合没有奇怪,米松问是,百合爹听人说你在老酒楼叫人姐姐?你和他不是同年同月的吗?米百合说了,爹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说姐姐雪姻?他怎么会跟我同年同月呢?米百合跟米松说了!米松和米多为在院子里,说了些话也说了些事。侯龙带走了米松,越瑶和米百合出来,“出了什么事?”越瑶知道,会有这一天。“大娘,想想办法?”米百合喊道,“爹,爹,”“娘,”米多为来看越瑶,越瑶道:“去衙门,我去衙门。”米多为不能出门,米百合陪着越瑶出去。马车驶在临都城的街上,车里的人心慌,车过的行人抬头羡慕。穆争很紧张,公堂外,问李阳:“那是米松!长公主府会不会有人出面?”李阳可以肯定:“不会。”天晢其实奇怪,李阳怎么能这么肯定?天晢也知道:“我海世伯不会问,长公主就不可能问,米松和海府的关系只是因为越瑶,海老夫人不说话,这件事就是靠你们证据。”肖雪缘听到马车,停在了县衙门口,米百合和越瑶车里出来。越瑶想要进去,罗元以家属可陪同让几个人都进去了。米松的案子,是过审后,临都城的百姓才有所知道。罗元在上面问:“原告,李予明,被告,米松。米松,李予明告你十九年前,诬陷大夫肖子遥开错了药,害得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没了孩子,女子失踪,而大夫肖子遥在狱里自缢身亡,实则是为你所杀!你可有何说?”“大人冤枉!”米松说道。“你什么冤?”罗元问道。米松道:“我并不知道此事从哪里空穴来风。”罗元道:“你是说你没有不知情?现在原告就在堂下,本官一问,什么都能知道,你最好是实话实说。”米松喊冤,罗元道:“李予明,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所说?”李予明道:“大人,我有一个请求,我和米松都是江宁城人,乡亲父老,他的年纪和辈分,在这里,我是晚辈,律法有条,晚辈上告,需跪钉板,大人,我请你允许我跪了钉板,再拿证据。”堂上的衙差,纷纷惊奇。罗学拿着笔:“律法是这么有一条,不过你没必要说是乡亲父老,自己就是晚辈,”罗学没有说完,罗元拍案,想起了李阳早上,“要是公堂上我兄长向你提了要求,你就同意。”“为什么你兄长会在公堂上向我提要求,他不是已经功名在身了吗?”“你会知道的。”罗元当时还奇怪,现在完全知道了。李阳说的那些话,就是让罗元同意。罗元下令,“好,依你所说,来人,上刑。”“不要啊!”米百合喊道,穆争也不明白,“兄长?”罗元却道:“李家不愧是江宁城的书香世家,敬贤尊老,本官成全你!”“想清楚没有?钉板一跪,必须要到案子结束。”天晢说道。肖雪缘也道:“有这样的吗?”“那是啊!”天晢说着,肖雪缘喊了,“予明大哥,”李予明已经上刑,李阳看着,心里很明白。越瑶也没想到会有这种事。罗元继续:“现在,本官要你呈上证据。”侯龙不忍,就站在李予明边上。李予明拿出一份血书,连同一幅字绣。“大人,我有一份血书和一份字绣,字绣是小满姑娘,亲手所绣,上面是他和米松还有桂芳的事,字绣有侯龙差官还有海府的海护卫可以作证。”李予明强忍着,慢慢说道:“而血书,是……是我一个认识的人,从他家里翻出来的,大人,可以请他作证。”侯出来道:“大人,小满姑娘的字绣我们可以作证,当时他来到临都城,差点被人杀,我们去救了他去的兄弟们都知道这个事。还有海护卫,要不要把他请过来?”罗元道:“不用了!字绣上写的是米松桂芳和小满,上面说米松确实是和桂芳相恋,抛弃之后又回来找桂芳,不过,那时候桂芳已经嫁人,也就是肖子遥的妻子,米松,是不是有这么回事?”米松道:“我是又娶了一个妻子,他已病逝了。”罗元道:“你承认你娶了两个妻子,一个越瑶,一个桂芳?”“没错。”米松道。罗元道:“这么说来,你很有可能为了娶妻杀人。”米松说道:“大人说话要讲凭据。”罗元道,“这份血书,写了你,如何诬陷肖子遥,又如何娶到桂芳,又如何害了写下这份血书的人,他的孩子,这就是凭据。米松,你可认罪?”米松道:“大人的血书是假的!”罗元问:“为何?”米松说道:“江宁城的衙门,有我的口供,当年我是受害者,肖子遥是个庸医,他开错了药,害得我表妹肚子里的孩子没了,我表妹不见了,当年人人皆知。”罗元道:“那写下这份血书的人是你表妹?为什么你说你表妹的血书是假的?”米松道:“我表妹不识字!”哦?罗元说道:“李予明,本官要知道血书的证人?”李予明道:“他叫代柱子,现在住在临都城。”罗元下令,“来人,去带代柱子前来。”公堂外,“不用去了,我们早在公堂外边等着了!”代柱子说着,扶着代大娘慢慢走进来,穆争看见。“你就是代柱子?”罗元问,代柱子答:“是啊!”“这是我娘,血书是从我娘的嫁妆里找出来的。”罗元道:“你跟本官说说,血书怎么来的?”代柱子同代大娘道:“娘,你跟知县说说,血书是怎么在你的嫁妆里的。”代大娘道:“我也不知道,我眼睛不好,我也不知道我的嫁妆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是我儿子来临都城,他搬家的时候发现的。”罗元问:“那你记不记得,十九年前,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十九年前,”代大娘想到,“我不知道十九年前,不过我知道有一年肖大夫死了,大人,我眼睛不好,肖大夫在的时候总想办法,要帮我治眼睛。他死了,就没有人给我看眼睛了。”罗元问:“那肖大夫死之前或者之后,你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代大娘想着,“我听到,好多人说,肖大夫开错了药,有人没了孩子,那几天晚上,我都很担心肖大夫,肖大夫被抓起来了。我睡的很晚,有一天,听到了门上有声响,我不知道是谁,想会是肖大夫,就开了门。后来,有个姑娘,很伤心,我让他进来,他待了一夜,没有睡觉。我早上醒来,他已经走了。”罗元有问:“你为什么说他没有睡觉?”代大娘道:“因为蜡烛,我家里的两支蜡烛都烧完了。”罗元再问:“那他有没有说什么话?”代大娘道:“他说了两句我也很伤心的话,孩子没了,男人不要了!”代柱子是代大娘收养的,代柱子早年成了孤儿,在街头要饭,代大娘眼睛不好,代柱子人也机灵,就帮着代大娘,之后,代大娘就收留了代柱子,两人一起住,代柱子就管代大娘叫娘。“大人,老妇姓何,一出生眼睛不好,家父有点钱,养我到二十三岁,把我嫁了出去,我夫家只是看中了我家的钱,后来家父病逝,我夫家拿走了钱,就把我给丢了,我当时怀了孩子,他们才给我留了一点。只可惜,后来孩子还是没了。”“大人,老妇人的事与我无关,我是不是可以走了?”米松说道。罗元道:“怎么会没关系?很可能那个女人就是在代大娘那里留了血书,然后藏起来了。代大娘无意发现,就成了今天堂上的证据。”“代大娘,你还有什么别的没想起来?”代大娘道:“没有,我想我的孩子,我眼睛不好,街坊四邻可怜我,特别是米姑娘,总是经常来照顾我,我怀孕的时候,知道他跟了一个男人,没多久,他也怀孕了,他还是天天来看我,还给我带安胎药,那是他自己喝的安胎药,可是我不小心摔倒了,孩子就没了。”众人心里一震,李予明道:“代大娘,你说有个米姑娘?”代大娘道:“是啊,他叫小米,我不知道他是谁家的,他没告诉我,只让我叫他小米。”李予明又问:“那你还知道小米姑娘什么事?”代大娘道:“他的绣活好,很特别,在江宁城很多人认得。”李予明道:“要是血书有人能认得,是米姑娘的亲绣,是不是就是最有力的证据?”罗元道:“是这样,没错。不过,米松刚才说,他表妹不识字,除非他也认,不然,证据不够。”“谁说小米不认识字?肖大夫常常教小米认字的。”代大娘又道。米松不能相信:“你说什么?这不可能!”“肖大夫常常来这里帮我看病,小米常常来这里帮助我,他们两个很认识的。不过,后来,小米看到肖大夫就会跑掉!”代大娘说着。李予明道:“米松,你太自私了,你一己之私,连累了代大娘和他腹里的孩子,也害了拿你当亲人来投靠的小米,和小米的一生,和最无辜最无辜的肖大夫。”米松不能相信:“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李予明道:“你是觉得我跪在这里也没有隐情?”米松看到李予明膝下,是血,满满的血,红色充斥着耳目,血腥之味可闻。代大娘忽然道:“你说什么?我的孩子不是我摔倒没的吗?”“代大娘,对不起,不想让你伤心,小米没给你安胎药,你也没摔倒,这些事不会有,你们也不会不知道安胎药一直都是错的。”李予明难过道。米松满头大汗。“小米的安胎药是我亲手喂的。”越瑶一听,看着米松,心里一悬。米松失觉:“他有身孕了,我高兴,他是我表妹,我宠他,他不肯喝药,怕苦,我就喂他,没想到……我真没想到……”罗元道:“你是没想到,还是早就知道?”“现在本官只要知道这份血书是不是米姑娘亲作,就能坐实你的罪,米松!”罗元说着。李阳道:“这个不难,只要去红霞锦找一个江宁城的师傅,相信能知道血书是不是米姑娘的?代大娘说了,米姑娘的绣活是很特别的。”“来人,”罗元这么一喊,龙站出来道:“大人,小的知道了,小的这就去。”米松说道:“大人,你不是想一份血书,就定我的罪?”罗元道:“血书清清楚楚的写了,小米女,无依靠,来投于你,半年后,受迫,和一个男人上……跟一个男人有了孩子,男人说,是你许过他的,男人还说,你为了女方,下井肖大夫,小米不知,吃大夫开的方,好方,流血,孩子没了,小米泪,男人凶,小米听,你要肖大夫死,女方进门,肖大夫死。对不住,代姐姐,小米死和肖大夫死。你是兄。”罗元念罢,“小米的确是曾经不识字,所以他写的话,他很聪明,虽然写的断断续续的,但是字字都有情。”“这又如何?大人,老妇人先前说血书是一个女人的,后来说出小米,他跟小米认识,怎么不知道前面的女人是小米?”米松说道。罗元道:“代大娘说了,女人哭的伤心,他眼睛也不好,认不出人也不奇怪。”米松又道:“大人,仅凭一份血书,你不要冤枉了好人!”罗元道:“本官明镜高悬,怎么会冤枉好人,你如此紧张又是为何?你有什么隐瞒?”米松道:“只要大人不冤枉好人,我无话可说。”一场公堂,可是惊心肉跳。众人捏了把汗心里又藏着泪,血淋淋前朝之事,兵戈马影,江山依旧。龙回来,“大人,我带来了红霞锦出身江宁城的师傅。”罗元看到一把年纪的瘦柴的老伯。惊讶道:“是个男的?”龙道:“这个师傅擅长绣花,技艺精湛,行内叫他花师傅。”“你让他看看这个?”罗元让龙拿了血书过去。花师傅认了一会,“这个,我见过,我想起来,是在江宁城的时候,小米姑娘,走的是这个针法,当时,没有别的人能会。他也不教,我缠了他很久的。”花师傅道,罗元看出花师傅怕,“那他出事了,我当然也得远远的。”“大人,那个时候,天下乱的,谁有钱谁有权,那都是人物,我们就算知道什么,也不敢说?”罗元道:“现在,你不用怕,眼前这个人,是状元爷,他要问案子,没有人是可以枉法的。”花师傅道:“大人,我说的是真的,那个时候,出了点事,我们都躲。没人会靠上去的。”“但是,说句良心话,肖大夫是不可能开错药的,他是好人,是好大夫,那时候,救了我们不少人呐!其实,他的药馆里,有几味药我们都清楚,麝香这种名贵的药,他药馆里是有不起的。大人,我说的都说了,我先回去了。”罗元同意。“麝香?麝香在天下大乱时,只有大户才有这种药。”天晢说了。李阳也道:“我相信,以肖大夫为人,如果现在要去江宁城重新彻查当年的案子,一定会有很多的人出来说话的。”米百合突然哭了起来。“爹,爹,娘,娘,我爹是好人,我爹是好人,我是错的,我是错的……”堂上的人才看到,有一个女儿在看着父亲,站在堂上,听着相干和不相干的案情,往事一件件浮出,眼看……水落石出……父亲仍是好父亲!女儿一直敬佩的人!米百合再压不住,早已颤抖的心,整个人坐倒地上……“我是错的,我是错的……”“百合,”越瑶想拉住百合,声里悲切不住,同样伤心起来。“百合,”米松不忍,李予明脸色惨白。罗元道:“现在本官证实,血书是受害人小米姑娘的,而血书上的罪行,是小米姑娘指出其表兄也就是米松,当年对肖子遥大夫,所犯下的污蔑陷害,甚至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逼迫小米姑娘使其有孕小产,还杀肖子遥灭口,如今证据确凿,米松,你还有什么要说?”米松道:“大人,我没杀人,肖子遥是自缢的。”罗元道:“这么说来,你是承认了!你陷害肖子遥,迫害小米姑娘,肖子遥是受你冤枉,小米姑娘也是你害他小产?”米松暗暗地道:“我已忏悔!”罗元却笑:“你真的忏悔?肖子遥就不是自缢,是你让人杀了肖子遥灭口。”米松道:“大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罗元说道:“米松,我想放你一马,老天不放!你把小满姑娘给褚公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褚公会在小满姑娘面前,胡言乱语,小满姑娘为何会受囚禁?是他听了褚公亲口说过,当年,是你让褚公在牢里吊死了肖子遥大夫,然后告诉当时的知县,肖子遥自缢了。这就是为什么褚公死了以后,他的家里有很多的钱?为什么你会受褚公要挟,小满又是一个受害者。”“在小满姑娘的字绣里,清清楚楚的写着,褚公的原话,”“你居然让米松把我嫁给了你?”“你怎么做到的?”“你想不到,他怕了,他怕有人查以前的事,肖子遥是他让我吊死的。”“啊!”小满当时很是受惊,新郎官的醉话,所有的流言蜚语都是真的。“米松,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小满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他留了证据,他的证词,侯龙差官可以作证,衙门的兄弟可以作证,就连海府的海护卫以及海孝海大人都能证明。海大人曾亲自问过,也见过小满姑娘。小满姑娘知道的,这份字绣上写的,海大人通通知道。”“你还有什么狡辩?”米松望着罗元问道:“大人一早知道?为什么不直接宣判?”罗元道:“本官怕你一口咬定,让这前冤血案,永远雪没。”“如今你再无狡辩,本官宣判,原告李予明告被告米松,先迫害小米小产再陷害肖子遥冤狱,更是杀人灭口,证据确凿。本官依律,应判死刑!”“大人,”罗元还未发令,越瑶跪道:“大人网开一面啊大人!你看在他年过半百,也老了没有多少日子了。请大人体恤,上天有好生之德,人死不能复生,人命关天!”“李公子,我求求你,你说说话,不管是做什么?请大人饶过一命啊!”罗元一眼侯龙,侯龙扶起李予明,这件案子,已经落定。“李馆长,我也求求你,你跟李公子说说,看在雪缘的份上,看在我四妹的份上。”“雪缘,他总归是你的大姐夫啊!他死了!姐姐怎么办?百合怎么办?大人,你不知道,我大儿子病重,已经是命弦一线了!我真的不能,在这个时候,送了丈夫又送儿子啊!”“大娘,”米百合喊着越瑶,伤心涟涟。越瑶道:“我们对不起肖家,也对不起李家,千金难买一命,如果大人肯开恩,我愿意拿出全部家财,上交官府,救济贫民,建造公用。大人!”越瑶行了大礼。罗元看了李予明,又看了李阳,终说道:“你说,拿财买命?本官可以答应你,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本官判,米松流放蜀州,永不得回来。”惊堂木一定,罗元的案子,流传到临都城里,流传到民间。米松看着越瑶,有了悔恨:“你把家财都交了?你和孩子们怎么办?”越瑶高兴:“总有办法!”越瑶心满意足。这是米松从未有过,起了对越瑶的牵挂。
衙门里,大夫看过了李予明,用了药。李予明躺在床上,罗元李阳天晢坐在房中,还说起公堂上。“予阳,你一早知道,这血书,米松一定会说他表妹不识字。”“所以,你让代大娘多说了一段,他跟米姑娘认识,然后再让他把米姑娘和肖大夫不知觉绑到一起,让米松都分不清有还是没有?”罗元读的血书,后面一句,是罗元自己加上去的,照米姑娘的口吻,说出了代大娘和米姑娘实在认识。天晢也说了,“真够损的。”李阳也道:“只是对不住了百合,我刚才见你不是很放心他,你怎么不去找他?”天晢道:“雪缘不是去了吗?再说了,这时候,我去干什么?”“说到这个百合姑娘,也真够难为的,公堂上,亲眼看着自己的爹,罪行昭揭,痛心的是,一边事实,一边他爹,直见了棺材才肯认。”罗元唏嘘!李阳道:“米松,老谋深算,一般良心的碰撞,是不会怎么样?”罗元也道:“所以,你跟他,说一层,玩一层,露一层,腋一层。”“他说的对?”罗元指着天晢,同意天晢说的。“这样很好,最起码!他以后能高枕无忧了!”李阳还道。忽然想这话,应该让米松也听一听。高枕无忧,老年安乐!岂不是!还该谢一谢?李阳也就是想一想,罢!天晢又道:“这件案子,本来就……太惨了!你还嫌不够惨,让代大娘说出了……莫须有的鸳鸯,这下好了,米松不仅夺妻杀人害人,还多一条棒打鸳鸯,冤,真够冤的。”罗元道:“米姑娘识字,有人证明。不这样,案子也没法往下审。”“他识字,有人教,多花点时日去江宁城找一找,不就找出来了。”天晢说着。李阳道:“你实在担心百合,去找他?”天晢道:“我哪有这么说?”李阳也道:“你以前跟在雪缘身边,从来不顾忌的。”天晢……李予明听了天晢方才的话,那里道:“只怕这样,重蹈当年覆辙,米松现在不能把我们怎么样?但是做到拒死不认,我们没有办法,案子也就沉了。”罗元道:“我们是有打草惊蛇的考虑,现在案子结了,米松的供状也认了,米姑娘识字不识就是无关紧要,我只是想……郑通巡查江宁城判李大人不公,是不是也到了时机了?”李予明躺在那里,李阳来问道:“没事吧?”李予明道:“没事。我不想让雪姻知道!”“这个好说,你在县衙多住几天,伤好了回去,至于雪姻姑娘那儿,就说皇上留你要事。他不知道了,晓得你已经为肖大夫伸冤了。肖大夫清白,他一高兴,也不会想到你了。”罗元欠着说道。还又说起:“你们说,小米姑娘本不识字,为什么要去认字?”小米姑娘大概真的是爱上了什么人!只是这个人带给了姑娘锦衣玉食,豆蔻年华让一个姑娘有了金枝玉叶的梦。正如肖雪缘同米百合所说,“从我记事开始,我知道我爹很喜欢我娘,但是家里,娘从来不当自己存在。娘跟我说,我有姐姐,姐姐的名字,他所知道的姐姐的一切。我爹是好人,他没有做过什么事,他对家里的下人好,对外面的伙计也好。他有自私,那也是为了我们!我知道,他很可能害了肖大夫,但我从来不敢去相信!”“他们有他们的故事,我们有我们的故事,我们是后人的前人,也是前人的后人。”“前人怎么样?我们不知道!前朝都不在了,江山还是一样!”
皇上召见郑通,郑通深夜进宫。“来人,赐座。”郑通行过君臣礼,皇上赐座。郑通是开国元老,皇上自然礼待些。“郑卿家,朕今天找你来,你知道所为何事?”郑通惶恐:“臣请皇上明示。”“郑卿家,不妨猜猜看?”郑通才道:“可是塞上王子,不日要到?”皇上又说道:“他是快到了!不过,还有几日。”郑通道:“那臣就猜不着了!”皇上道:“你可真没意思!好了,朕也不难为你了!”“朕今天找你来,是想跟你说说李晓的事。”“朕听说,他去了县衙击鼓鸣冤,他跟朕说,他的私事,为了一桩前朝旧案?”郑通道:“皇上,臣直言,臣觉得,李晓太过放肆了!”“为何?”皇上问。郑通道:“历来从没有新科状元会提出他那样的要求,臣斗胆,他可以为了一桩前朝旧案不见圣恩,是不是有些目中无人了!”皇上道:“你是说,他没有把朕放在心里?”郑通道:“皇上,自古才高恃傲,李晓有名是在四年前,他年纪轻轻,难免会误入歧途?”皇上道:“你说的也不是不对!只是,朕允诺的已经允了,朕一时还没法子治他!”郑通道:“皇上,臣耿言,李晓不能重用!”郑通思虑再三,说了这话。“郑卿家,朕让人查来李晓他父亲,得知此人叫李仁善,在江宁一地颇得敬重。朕还听说,此人有学才!甚是可惜了!”皇上说着。郑通又道:“皇上,皇上说的李仁善曾是上一任的江宁城知县,他犯了王法,他知罪亦是心甘情愿!”皇上也道:“郑卿家不用紧张,李仁善瞒上欺君罪不可恕,朕知道!朕现在是有点无谓的担心啊!”“皇上何事忧心?”郑通问了。皇上道:“朕怕李晓当众逼朕,你想想,一个没了的老人喊冤枉,李晓都能把二十年前的案子拿出来沉冤昭雪,搁在他自己身上的,他会不会轻易过去?”“别说他以前是个书生,功名不比现在,他要上谏,朕也着实为难啊!”皇上的苦,在郑通眼里,郑通看着:“皇上,老臣忠心,日月可鉴。”“郑卿家,你看你,朕也没说什么?朕只是觉得,卿家今年也过了五十了?”“启禀皇上,臣今年五十有一。”郑通道。皇上又问:“哦?朕记得你老家是在常州?”“臣是常州人!”皇上道:“朕还记着,你跟朕说过的,你的女婿,立了功,有两件建树,朕想,朕的翰林院学士暂缺。”郑通再次扑通:“皇上,皇上心里有老臣,老臣知道,老臣感激不尽。”皇上说道:“郑卿家为我江山社稷,付出了不少,朕当然会记得。朕看到,卿家年过半百,一直辛苦,不曾言劳,朕实在不忍,朕决定,让卿家回乡,接任常州知县,在家里安度晚年。”郑通可谓是瞬息听闻了两个消息。一个是女婿高升,一个是自己降调。说不上,是悲是喜。伴君如伴虎,老虎也分雌雄。眼前的圣上,郑通太清楚了。“卿家觉得如何?”“臣一切听皇上的,臣谢皇上恩典。”郑通想不通,皇上这么做的意思,当今的圣上,年仅十几,就能征战沙场,驰骋一方,可见其的谋略过人。
李阳要回老酒楼,天晢说回海府,却一个人寻摸到米百合家院外。大宅的院墙,一般来说都要很高。天晢费了些功夫,才稀里哗啦上去了,没把人招来。又一番劈哩叭啦,才算落到里面。天晢嘟喃着,不知自己从哪里进来?更不知米百合住了哪里?天晢直往前去,见了灯火,看能不能找个人问问。或者直接见到了米百合?正想着,就让一个家从发现了,“什么人?”家从一喝,天晢撒开腿跑。家从穷追不舍,天晢没影了。家从跟进一个院子里,小心的敲开了院里的一间房,“谁呀?”家从小心着,“是我,少夫人。刚刚有人闯了进来,没吓着你吧?”“嘘,小声点,哥儿刚睡着别惊醒了。”“哎!”家从应着,往里望了一圈,没看见人。又轻轻说了,“少夫人,您早些歇着。”家从心虚走了。天晢碰到了荼芙,荼芙关上门,天晢就在门后。“那个,我是……”天晢没认出来荼芙,荼芙先问了:“你是来找百合的?”“啊!”天晢应了。“我认得你!不然,我会让你留在这里?”荼芙说着,天晢好笑,才想起来荼芙。不要天晢说,荼芙带天晢去找百合。“跟我来,我带你去找他。”天晢看了一眼孩子,荼芙知道:“我的丫头很快就会回来了!”天晢再不敢磨蹭。偷摸像做贼,天晢做贼从不心虚,但现在,不是心虚,紧张。天晢涌现了紧张。满脑空白,没有想到待会要见到米百合说什么?是荼芙走的太快?还是米百合住的这里很近?天晢觉得,只是眨眼,荼芙就带过来了。“百合,”荼芙在门外喊着,屋里还有灯,百合还没睡。“嫂子?这么晚……是不是大哥他……”荼芙让过,且摇头,“有个人找你!”“天晢?”米百合大吃一惊。“你你来干什么?”好嘛!天晢为这个“干什么?”想了一路了都还没想出来,米百合张口就问。荼芙悄悄的回去了,天晢道:“没来过你家,来看看。”米百合奇怪:“可是你怎么是我嫂子带过来的?还这么晚?你到底是来干什么?你不会来我家里打劫?我可是听银宝说过你还让他去越宅偷东西?你……”“你想哪儿去了?”天晢打断:“我打劫李阳也比你打劫你容易!”米百合才借着屋里的光火,见到天晢身上的衣裳,泥巴皱皱的,忽然想到发生了什么?忽然笑了。“还好你碰到了我嫂子,要是家丁追你,你就麻烦了。”天晢同意。米百合又说道:“我送你出去。”天晢同意。米百合送天晢后门出去,给天晢拿了一盏灯笼,天晢忽然止步,“今天公堂上,对不起!”“你干嘛要说对不起?”米百合好笑。天晢道:“我,没帮上你啊!”“我没事啊!要帮什么?”米百合说着。天晢又道:“那我走了。”嗯。米百合点头。“哎?你……”抬头看了天上,好嘛?星星月亮都没出来。天晢想了想:“你困不困?想出去走走吗?”米百合也看了天上:“今夜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天晢道:“所以,白水河畔的水声,正是现在去听的。”米百合一想:“好啊!”两个人一起出去。天晢拿着灯笼,一路和米百合说话,天晢想找回从前和米百合相处时的,那个轻松笑骂,但是不知道,此刻两人多了一样情愫。两个人都有感觉,从心底里上来。微妙,想让人抓住。“你今天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你知道白水河畔的故事吗?”“白水河畔还有故事?”“这个,传说啊!……”“你在胡扯!”白水河畔上,无星无月,伴随着河水滔滔,是两个少男少女的,阵阵欢笑。
越九英几天没有回去,今天夜里,金伯还来看了,叹息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越九英回来了,金伯见着,上前去:“小舅爷,你回来了?”越九英道:“金伯,这么晚?你怎么还不去睡?”金伯道:“你几天不回来,我怕你出事。”又慢慢的说道:“你跟舅爷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不管旁人说了些什么?你可千万别去听!舅爷是你舅舅,他对你好,你心里应当知道!”越九英道:“金伯,金桥是你侄子,你不想知道凶手替他报仇吗?”“我老了,有小舅爷惦记已经够了,小舅爷,听我一句,别折腾了,再折腾来去,又能怎么样?人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金伯劝着,“早些休息,明天去看看舅爷,啊?”金伯回去了。越九英身上很深的疲惫。
李予明回来了,肖雪姻还没有睡,在园子里走动。今夜没有月亮,天上很多星星。星星闪动,上一次看到这么多星星,还是刚来临都城的时候。和那个时候一样,肖雪姻很想念爷爷。“爷爷,你在天上看着,爹沉冤昭雪,都是因为李大哥!你可以放心了!”肖雪姻看着天上,想起李予明的脸,不禁笑了。“雪姻,”肖雪姻恍若梦里,“雪姻,”真的又再听到一个,肖雪姻才转过身来,“李大哥,”李予明拿起肖雪姻的双手,肖雪姻很是惊喜。“李大哥,”两个人对视了很久,李予明才牵起肖雪姻在园子里散步。两人说着两人话,“雪姻,这几天,你瘦了。”“雪姻没有,倒是李大哥,像是瘦了。”“是吗?”“嗯,皇上的事?都办好了?”“嗯,雪姻,我有东西送你。”“为什么?今天什么节吗?”“没有,我只是忽然发现,我还没送过东西给你。”“李大哥,你把自己的佩玉给我了!那你没有了!”“你收好了!这是爹给我的,爹说是娘给爹的,我小时候,有一次跟爹对对子难了爹一天一夜,爹一高兴,就把这个给我了,他知道我喜欢。”“那,爹对你还真的是很好!你难了他一天一夜,他给了一块好玉。”“我那时候,只有五岁!”肖雪姻脸红,只是想到李予明五岁就如此聪慧,不知李大哥以后的孩子会不会和李大哥一样?这天晚上,两人说了很多话。而李予明送玉,说了一半的是,“以后我的都你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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