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宁相还在朝中,有他的帮衬,建西帝的压力小了很多,可是好景不长,当初在他身边辅佐的四大将军,都相继出事,建西帝也觉身心俱疲,时常病着,没有好转。
在建西帝仙逝前的最后两年,他已经没有多少经历能管理朝中事务了,当时宁相称病在家修养,虽然已经由太子监国,可是朝中暗流涌动,赵家就是那个时候,越发的嚣张起来。
民间甚至开始有了西朝不再姓梁,改姓赵的流言。
在宁相最后一次受诏进宫,面见圣上之时,两人在书房内密谈了很久,宁相还提起了当年宁白两府相继遭难之事。
那时候的建西帝已经知晓其中另有隐情,但是已经无能为力,在弥留之际他留下了两份遗诏一份给了宁相,另一份给了太皇太后。
建西帝本就生在贫苦之家,深知百姓疾苦,所以在教育儿子的时候,格外用心的教导他,皇帝是天下人的皇帝,受天下人供奉朝拜,就该为天下人做事。
庆西帝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励志要做一个大公无私,为国为民的好皇帝。
谈了一夜,庆西帝和太皇太后都累了,庆西帝继续躺在床上装病,太皇太后身体也乏了,就把福嬷嬷留下来亲自照顾,不得让他人靠近。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此时的外面比深夜更冷,呼出来的气,都好像瞬间变成了细小的冰碎,划的人脸疼,白洛羽眼底青灰,的站在白府的院子里,看着天边一点一点变亮。
远听一直站在远处看着她,不一会儿天上开始飘起了稀疏细小的雪花,不一会儿就把整个天都笼成了一团厚厚的白雾,鱼肚白变成了整片花白的棉花团。
白洛羽走到院子中间,仰起头来看着天上的雪,雪花软绵绵的,可砸在脸上却冰冷冷的,她说这种冰冷能让她清醒,觉得只用脸来接不够,索性躺了下来。
今年的雪,来的比往年都早,好像没什么预兆的,秋天就结束了,蓝丁香的书上还零星的剩下几串花挂着,倒是成就了学和花的奇景。
天下的雪好像离弦的箭,一簇一簇的从遥远的天际射向大地。
远听心疼白洛羽,想去阻止她,却被宁古拦住了:“就让她任性这最后一回吧,她心里有苦。”
“姑姑。”远听目光有些闪烁,好像底气不足的样子,眉头紧皱,眸子里带着一丝怜悯,“她会怎么选择?”
宁古看了看远听一张倦怠的脸和青灰色的眼底,叹道:“你都知道了?”
“恩。”自从白洛羽被人掳去后,远听夜里都会睡在她的房上,昨夜她去找宁古,远听自然也知道,她们说的话,他也听到了。
宁古拉着他的手,往远处走了几步,缓缓道:“洛羽的事,并非是姑姑我特意瞒你,实在是事关重大,小姐在世时便说过,白府的苦命人已经够多了,能救一个是一个,不想让你卷进来罢了。”
远听的脸上带着几分羞涩:“姑姑放心,洛羽的事,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我是看着她长大的,不管她是弟弟还是妹妹,我都是她的哥哥。至于白家的事,以前我年幼,不懂,如今我既已知晓内情,必定会帮衬洛羽,无论她选择如何,我都会陪着她。”
远听虽然比白洛羽大五岁,可是性格跳脱,整日里和白洛羽大闹,一点都不沉稳,嫌少能听到他说如此正经的话,不过他对白洛羽是极好的,这点宁古丝毫不会怀疑。
宁古拍了拍远听的肩膀,十分欣慰道:“以后白府,就靠你们俩了,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还能撑上多久。”
“姑姑说什么呢?”远听眉头微蹙,带着些怒气,撅着嘴,“您老一直身体康健,武艺高强,就算再过十年,也能将我和洛羽打的片甲不留,现在说什么丧气话。”
雪越下越大,说话的这会儿功夫,地上,石上,房上,树上,都裹上了厚厚的一层银装,仅剩下几串蓝丁香,也披上了雪衣。
蓝紫色的一串花朵,每朵上都盖了三分的白雪,颜色更加清透,美丽中透着几分魅惑,漂亮的紧。
白洛羽一夜未眠,且思虑幽深,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现在已经被雪埋了起来。远听和宁古说完话,瞅着消失在视线里的白洛羽,两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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