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解除幽禁已经有几天了,那扇尘封了十三年的大门,终于打开了,可是此刻的白洛羽已经没有当初偷跑出府游玩的心境,把自己闷在房间里好几天了。
朝廷上,宁相年迈,硬是被庆西帝拉回朝堂代理朝政,大臣们向他发难,他只能用眼花耳聋打发他们。
庆西帝一直称病,白天皇太后在身边照顾,晚上太皇太后守着,不让别人靠近,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庆西帝提前就做了准备,白天会吃一种让人困倦的命脉凝滞的药丸,而晚上他就会醒来,听太皇太后将一天发生的事,他好早做谋划。
关于白府解除幽禁,朝中是有不少人反对的,奈何庆西帝和太皇太后的坚持,加上庆西帝的晕倒,就让这件事,成了他们不得不接受的现实。
吕府,书房。
咔嚓……一个茶杯连同滚烫的茶,重重的摔在地上。
“你个败家子,我们吕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畜生,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平时不思进取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闹出了人命……”吕峥指着跪在地上臊眉搭眼的吕淄,破口大骂。
吕淄,从小到大就没有一天消停的,吕峥早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不过这次,他惹出来的事有点棘手。
他在青楼里为了和别人争一个头牌舞姬,大打出手,搅得整个青楼都大乱,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一个人推下了楼,当场闹出了人命,现在整个京都都在传这件事情。
就算吕家在京都是名门望族,但是在那么多人的见证下,出了人命,衙门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徇私枉法。
再过一时半刻,衙门就要来抓人了。
吕淄跪在地上多时,膝盖都痛了,他一边揉着膝盖,一边不以为然的说:“爹,不就是死了个人嘛,难道我们吕家还会怕个小小的衙门?您可是吏部侍郎,一定有办法的。”
吕峥气的脸色发白,在书房来回踱步,气急败坏:“你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你……你给我滚,滚去祠堂罚跪!直到这件事情解决为止!”
跪祠堂,是吕家最恐怖的惩罚,吕淄不怕打,不怕骂,可是一提到跪祠堂,就瑟瑟发抖。
那里漆黑,阴森,大门一关,每一个牌位都好像是长了眼睛和血盆大口一样,让人开着心里发寒,吕淄每次去那里罚跪都吓的不轻。
这次更是,加上他跪的久了,两腿发麻,一瘸一拐的出了书房的门。
京都长街的荣王天台上。
白洛羽第一次正正当当出门,第一个来的地方。
她坐在高台上,看着银装素裹的京都,是另一番景色。
“小贼,你怎么来了这里?”荣王清脆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奥,不对,我应该叫你白公子吧。”
白洛羽先是苦笑,转而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说话都没了底气:“我……我不是故意瞒着你们的。”
她满脸愁容,又很像挤出一个笑容的样子,荣王一眼就看出来,他不是会抓住别人小辫子的人,而且除了安卓希也不太喜欢‘欺负’人。
他看见白洛羽的样子,竟然有些心疼,不忍心再说什么重话,语气一转,带着几分玩笑的说:“唉,你可别哭啊,我可不会哄人,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啊,人人都有难处,你不想说,我也不问。”
白洛羽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虽然还是那张稚嫩的脸,可神情却不是以前那样的幼稚了:“谢谢你,没有当众揭穿我,否则我现在很可能就在牢里了,不过你也别光质问我,你们俩不是也骗了我?一个是当当的王爷,皇帝的亲弟弟,一个是皇亲,当朝驸马的儿子,我们彼此彼此,你们骗我一次,我也骗了你们一次,就扯平了吧。”
还是一样的鬼精灵。
荣王看着眼前的这个满脸青灰的孩子,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有些可怜:“关于白府的事,我知道的不多,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这样吧,我请你喝酒怎么样?”
一听酒,白洛羽来了兴致:“喝酒好啊,不过,上次你已经请过我了,这次换我请你,如何?”
荣王这种好酒的人,怎么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他兴致满满,语气也轻快起来,眼睛都亮了:“好,当然好,那不知白公子想请我去哪家酒楼啊?”
“酒楼?酒楼的酒有什么好喝的,我有更好的!”白洛羽神秘兮兮的样子,嘴角勾着:“那可是我最近才发现的宝贝,我自己也是舍不得喝的,就当是感谢你们吧,也是为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我回家取酒,你去把希哥哥找来。”
宝贝?是什么好酒能称得上是宝贝?估计是这孩子不懂装懂胡说八道的。
“他?他可喝不了酒。怎么?你可是我的酒友,不是他的!难不成你觉得我堂堂王爷还比不上一个驸马之子?论样貌,论学识,论身份,我哪一样比他差了?”一碰到关于安卓希的问题,荣王好像一只炸了毛的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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