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宽宽伸了个懒腰,而后缓步走了出去。
院中银锁匙熠熠生辉,根茎茁壮。看来是程奉玉昨夜偷回来的腐尸生了效。
“这算不算是好了?”陆宽宽见此,万分开心,一溜烟便跑到了银锁匙旁边去。
晚娘转身,同陆宽宽说道:“昨夜那腐尸已算是最后一剂良药了。”
陆宽宽闻言,心中大喜。她还当要等多久。没想到今日她便可带着银锁匙离开了。
“道长,这银锁匙你是带不走的。”晚娘说道。
“为什么?我们昨夜虽然只谈到一半,但是,你难道就不想重生吗?”昨夜陆宽宽说太岁肉土之事的时候,程奉玉都心动了,没道理晚娘不会心动啊。
“不想。”晚娘坚定道。“若是道长在卓城没有旁的事,便请道长们早些离开。”
陆宽宽闻言蹙额。这晚娘要是想将他们赶出程府也就罢了,这怎么连卓城都不让他们留了?
“腿长在我们身上,我们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晚娘你也管的太宽了。”陆宽宽道。
“非我霸道。只是三日之后,将会有一场灾难降临在卓城。道长你们若执意留下,恐受牵连。”晚娘微微低头,神色哀戚。
“灾难?降临在卓城?你还会预知占卜?”陆宽宽半信半疑。这晚娘魄体虽然强盛,但应也没有强大到可以预知未来的地步。她是魄体,又不是神仙。
“那是劫数。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卓城百姓......”晚娘言语断续,陆宽宽竟听得云里雾里。
屋内高止走近书案,拿起了书案之上程奉玉写的话本原稿。
这原稿昨夜被陆宽宽枕在面颊之下,如今竟有些微微发皱。
“卓城有一女子,名唤秦晚,生于闺阁,貌美如花,温婉纯良,却梦想同男子一起参加科考,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秦晚有一密友,竟是那方外的花中仙子,她知晓秦晚凌云壮志,便赠她有仙力的花种,鼓励她追寻绮梦。于是,秦晚换上男装,踏上了求学求考之途......秦家姑娘,终成状元,簪花戴帽,为官为臣,一生为苍生百姓筹谋,于景祇十四年寿终正寝。”
高止默念话本原稿,心中打鼓。
这话本中的花仙是程奉玉随手假构之人,还是确有这号人物啊?
“秦晚,晚娘。”高止蓦然抬首。这话本里的秦晚,卓城的女状元,不会就是晚娘吧?高止又四下看了看屋内的陈设。程奉玉房中的墙上挂的都是晚娘的画像,那这话本中所描绘的故事......
高止攒着原稿一角,走出了屋子,走到了秦晚身后。
高止淡然开口,喊道:“秦晚姑娘?”
晚娘果然转身。
“不知秦晚姑娘为何会变成魄体?”高止见晚娘转身,心下已然确定这位姑娘便是话本中的秦晚。
只是话本终究是话本,笔墨下的故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难以分辨。
那书摊小贩曾经说,秦晚中状元之后,身份暴露,被皇帝赐死,死后才给她封了个闲散官职。可这话本中的秦晚结局竟是大不相同。
也是,写这话本的是程奉玉,应该没有人比他更希望秦晚能有一个好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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