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止跟在后头,一同进了邓佑容的房间。
高止抬脚正要踏入闺房,陆宽宽就轻拉了拉他的衣袖。
“你干什么?”陆宽宽问他。这一夜大家都是身心疲惫,这小道不让邓佑容好好休息,还想干些什么呢?
“最近伤心的事情太多了,我想跟邓小姐讨来落尘镜,解开定远山庄的结界,好歹也能有件令人开心的事儿不是?”高止答道。
陆宽宽闻之,觉得有道理,便不再阻拦他。
高止走到邓佑容床边,轻声道:“邓小姐,可否将落尘镜给我一用?”
邓佑容躺在床上,愣愣地看向高止,心神恍惚道:“明日再给你,好不好?”
“好。”高止见邓佑容神色憔悴,自愧莽撞。
言尽此,众人皆打算退出房去。
“外祖母,你今日陪我睡好不好?”邓佑容突然出声。
往外头走的众人,皆是转身一愣。
“好。”楼四娘见邓佑容面色凄清的模样,心下生疼。她从小便是将这小外孙女捧在手心长大的,这约莫是她第一回亲眼看见死人。
而这回死的,竟就是她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
“一切都会好的。”高止转身,闭了闭双目,说话的声音小得似乎在安慰他自己。
陆宽宽侧过脸看了看高止,终是不曾言语。
天亮之后,邓佑容起身便去了沈贺鲤房中。
沈贺鲤戴着面具,趴在书桌上睡着了,还‘呼呼呼’地轻声打着呼噜。
这房中遍地丝线,书桌上纷乱无比,七零八落地散着许多‘绣品’。
“已经无聊到开始刺绣了吗?”邓佑容低着头,神情黯淡。她伸手随意拿起一副‘绣品’。上头修的是一只歪七扭八的鸭子,也有可能是鸳鸯......
邓佑容心痛,却又被逗得想笑。沈贺鲤总是有这样的本事。
邓佑容微微抬头看向沈贺鲤,而后缓然坐在他身旁,抱住了他的腰,隔着面具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
面具寒凉,邓佑容的嘴唇蓦然失了温度。
一滴清泪缓缓落下,邓佑容松开沈贺鲤,抚了抚他的发丝。
沈贺鲤的手微微一动,邓佑容以为他要醒,身子一僵,突的动也不敢动。
看着沈贺鲤的手,邓佑容这才注意到他手上还攒着一副帕子。
邓佑容有些好奇,沈贺鲤睡着了都攒在手心里的‘绣品’是什么呢?
邓佑容轻轻捏住帕子一角,缓缓将其从沈贺鲤的手心抽了出来。
帕子温热无比,邓佑容指尖滑过这丝帕,心间竟也是一暖。
邓佑容展开丝帕。
上头绣的,不是图案,而是两行字。
“年少痴狂,但只求月下花前,永不相思量。”
邓佑容见之,泪水蓦然倾泻。她捂住嘴,不敢发出声来,只怕吵醒了他。
睡梦中的沈贺鲤眉头微蹙,心下一痛,竟是突然从梦中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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