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荣荣立刻明白大叔口中的“林教授”是谁。
李光不明白,追问:“哪个林教授?”
“龙云大学的林教授,来村里指导大伙儿种黄花蒿的,前几天还来过一趟。”老头儿指着身旁不远处田里的青蒿,继续说:“那棵大叶黄花蒿上挂着标签,就是林教授带着学生亲手挂上去的,说是留着育种用。”
“大叔,您是说龙云大学药学院的林静教授么?”李光从龙云大学毕业,对学校里著名的教授都有印象。
老头儿回忆一瞬,用胳膊夹紧杂草,点头:“嗯,好像是的,听林教授的学生说他们是药学院的研究生,跟着导师研究有关青蒿素的课题。姑娘,你是林教授的亲戚?要不怎么会长得这么像。”
不仅老头儿有这个疑问,李光和刘冬也都感到好奇。
“林教授是我母亲。”白荣荣静静回答。
三人的目光都落在白荣荣身上。
李光想起之前白荣荣母亲曾到河畔花园小区的出租屋里给白荣荣送过蒿草,他还蹭了一盆蒿草水洗澡,当时他被白荣荣赶回自己屋里闭门不出,没见到人,没想到竟是大学里著名的林静教授。
刘冬表情羡慕,“白老师专业这么厉害,原来是家学渊源啊。”
老头儿很开心,夸赞道:“真是优秀的一家人,帮了咱们李家村很多忙,之前林教授指导村民们种植黄花蒿,还帮忙联系药厂来收购,这个蒿草皮实着呢,很瘦的山上也能种。”
老头儿指着周围的丘陵山地,继续说:“以前这山上种啥庄稼都长不好,因为土不好,地瘦,但种上蒿草就长得非常好,平时也不用怎么打理,春天种,秋天收,药厂来收货的大车直接开到村里,非常方便。咱们李家村很多青壮年都去城里打工,留在村里的都是些老人和半大小孩儿,以前没劳力种庄稼,现在改成种蒿草,老人小孩都能打理,每年给家里增收不少呢。”
说到这里,老头儿伸出两根手指,满脸自豪地说:“去年收入这个数!”
“两万?!”刘冬惊问。
这个数字明显高于龙云市郊区农村人口平均收入水平。
“是,两万。”老头儿笑呵呵地解释,“去年收购价格好,每斤11块钱,这价格比往年都高,周围镇上的人见到都眼红呢,今年很多人家都改种蒿草,希望今年的价格还能往上长一长。”
老头儿眼中充满希望,白荣荣望着漫山遍野的蒿草,却有一丝担忧,但这种担忧很快被心中的思念挤走。
小时候,白荣荣曾跟随父亲去疫区抓蚊子防疟疾,当时国内已经研制青蒿素,但还未大规模种植,父亲白建民曾憧憬将来能在荒山种满黄花蒿,用黄花蒿生产青蒿素,不仅用来治疗预防国内的疟疾,也帮助全世界疟疾流行区的人们免受疟疾之苦。
如今,父亲的愿望正在一点点实现,她和母亲,以及很多其他人正在努力着,疟疾终会被消除,人们不再受疟疾之苦、贫穷之苦,父亲的愿望终会实现。
“白老师?!”刘冬见白荣荣望着蒿草发呆,忍不住出声。
“学姐,这片黄花蒿有问题么?”李光很少见白荣荣有这种表情,关心地问。
“蒿草满山,很美!”白荣荣不由地赞叹,也很快整理好心绪,“回村吧,村里还有很多事情要我们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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