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饶命啊!”翠珠发出凄厉的求饶声。
长公主松下手来,转脸看向车外熙熙攘攘的行人,此刻,也只有君安城里不绝于耳的喧嚣,才能掩盖过她内心的落寞和妒忌。
“等你有了心上人,就知道啦。”
翠珠不能听明白:“书中都说那叫‘痴情种’,是人世间最傻的。翠珠才不要送上性命。翠珠也想不懂,怎么就会有颜小姐这种人呢?”
“不仅有,还不少呢。”
“啊,有很多啊?”
“听说过前来赴宴的薛姑娘吗?”
“听说过!是除妖场上的那位。”翠珠小心翼翼,赶紧搜索从府中其他小姐妹那儿听到的点点滴滴,“大家都说她是银月缶的新娘子呢。真叫人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愿意嫁银月缶?”
说起白衣蒙面的薛姑娘,长公主的神态稍稍有了些变化。
“我府上拿出的丰厚赏赐她竟全不要,单单看中了北泽赤鲸脂。北泽赤鲸脂究竟有什么珍贵?天底下居然有人愿意为了一盒胭脂水粉而送命。”
翠珠小心翼翼回道:“兴许有什么咱们不晓得的功效呢,比如,起死回生?”
“没有。她可能就是个心思单纯的人。”
长公主摇了摇头。她已经往除妖场上的各位问过一圈儿,无一人知道赤鲸脂除了能调制水粉,还有什么其他功效。于是,便在心里想着,可能得派人去北泽水国打听一圈儿?
白纱覆面,薛姓女子的身份扑朔迷离,正如银月之下无面的那群人。
车轮转动,吱吱呀呀,长公主听着有些催人入眠的节奏,一遍遍在脑海中回放宴席间蒙面白衣女子的每一个动作细节——听她声音,年岁绝对不大,形态举止张弛有度,应有着良好教养,虽然一身白衣,但做工面料并非普通白布制成,布匹上的简洁暗纹并非君安刺绣的风格,她大概不是君安城人。那么,其他八个护鼎国中薛姓得有多少?跟银月缶搞上了关系,会不会也跟皇长兄认识?难不成八国之中还有更多的势力暗中蠢蠢欲动,企图推翻君安叶家?
长公主又不得不收回习惯性的怀疑,在与薛姑娘的近距离接触后,谁都瞧得出那姑娘透露着一股子的青涩,似乎并不像深陷污泥、前顾后盼防人追踪的银面具人行列。长公主看人的眼光,出错时候很少。
难道高估了薛芷兰,她只是不幸卷入的无辜人吗?
那,要怎么解释她对银月缶的义无反顾呢?
对于痴情之人,譬如自尽的颜小姐,大概在长公主都不知道的心底某处,多少埋藏着点儿同情,或许正因为此,她从墓地里挖出了颜小姐仍带着一丝游离气息的“尸体”,也放过了很多单独对薛姑娘下手的机会,而是一次次以她俩作为诱饵,引真正的目标上钩。
所以,她的直觉在说,就算薛姑娘如她自己所言,与银月缶并无姻缘,但她一定是引出银月缶最重要的线索之一。且看她甘愿为了严守银月缶掩藏的身份,所做出来的事情吧,还不够一目了然吗?
“主子,您查了很久都没抓到行踪诡异的银月缶,现在有了薛姑娘,这不也是老天相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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