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你所想的,这位俊美的青年乃是武则天的面首张易之,人称张五郎。
薛怀义死后君王寂寞,太平公主这个贴心小棉袄立刻就给老娘送去了张昌宗。张昌宗举贤不避亲,又把哥哥张易之送到武则天的床头。
张易之不仅容貌俊美擅长音律,为人也是知情识趣,床第间还有那么两下子,兄弟二人入宫三年,圣宠不衰反而见长,勋贵重臣都要讨好巴结。
张易之年轻精壮,除了勤于王命还时常至凤来楼修身练性,消遣的同时也为磨练技艺。
张易之扭头看看丽娘,“二者一样重要,不然我与控鹤监那些涂脂抹粉只会吞虎狼之药的废物有什么区别……丽娘手里拿的什么?”
丽娘将手藏到身后,“没什么,一卷春宫画罢了。”
她越是藏着张易之就越是好奇,“拿来给我瞧瞧!”
“五郎可得还给奴家。”丽娘将画卷递了过去,脸上还有几分的不情愿。
张易之伸手接过,“等我看过再说!”
他缓缓打开画卷,长眉微微一皱,“我见过的春宫图车载斗量,此种画风还是头一次见……嗯,有趣!是出自谁手……”
张易之下意识的看向印鉴,“阎立本?不可能!我记得他已经离世二十多年了。”
丽娘笑道:“这枚印是高宗皇帝所赐做不了假的,多半是他的遗作。”
“呵呵……丽娘当我眼瞎不成,这明明是新纸新墨,画了可能还不到一个时辰,丽娘老实交代究竟是谁的手笔。”
丽娘笑道:“告诉五郎也无妨,这此画出自阎维之手。”
“阎维是谁?”
“五郎好差的记性,前几日五郎还让人打了他。”
张易之恍然大悟,“就是那日吵吵嚷嚷搅扰我吹奏的混账,什么来头?”
丽娘微微摇头,“没什么来头,其父生前就是个八品小官,如今阎家都没落了,他不过是个靠卖家产过活的破落户。”
“哦,这画赠我了。”张易之说着就将画卷了起来塞进袖子里。
丽娘似是被抢了心头肉,伸手抓住张易之的胳膊,“五郎空口白牙的就要拿走,可知道这画值多少钱?”
“又不是阎立本的真迹,能值多少?”
“阎立本的手笔是来画帝后的,永徽年间寻常人求他作画多则上万少则数千。即便这卷画不是他的真迹,凭着这一方真印奴家自有本事卖上六七百贯。”
张易之嗤笑一声,“没看出来,丽娘竟这般贪财,你在凤来楼不少吃用花销要那么些钱做什么。”
“呵,五郎说笑了。五郎从前虽不是大富大贵,可也是衣食无忧,又何苦攀附攀龙附凤呢?”
张氏兄弟并非是小门小户,乃出自中山张氏,虽不及五姓七望那种豪门世家,可也是正儿八经的官宦子弟,他的叔祖张行成贞观年间还当过一阵宰相。
张易之原本也有个小小的官职在身,自从做了武则天的面首便真正显贵起来,皇室宗亲也争相为他牵马执镫。
丽娘哀叹一声,“奴家不过是个苦命女子,嫁不得如意郎君又无儿女依靠,见多了世态炎凉心知这世上唯有钱财最靠得住。五郎得了圣人无数赏赐,每日收到的礼品都来不及拆封验看,又何吝几百贯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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