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妈妈愁道:“要不……去后面院子请二爷来?”
张氏捏着帕子,想了想道:“梁霄散学回来没有?”
“刚回来,浑身都湿了。”
“叫二爷来给梁霄看字帖,我就不信了,儿子的课业比那小贱人还重要!”
张妈妈眼睛一亮,一挺背脊:“奴这就去!”
方妈妈到了黄姨娘屋子外面,黄姨娘的丫环茂儿坐在外面,看到张妈妈气势汹汹的来了,茂儿起身大声道:“张妈妈是来找姨娘的吗?”
瞧她这大嗓门,不就是给屋里的人报信?张妈妈一把推开茂儿,进了屋就看到黄姨娘头上戴着两指宽的红抹额一身素白的对襟褙子,正在给梁二爷倒茶。
这狐媚子,坐月子也不安分,方妈妈当初是跟随张氏一道来的梁家,能跟在张氏身边这么多年,定然不是个冒失没本事的人。
方妈妈笑着道:“二爷,太太找您有事呢。”
梁二爷嘴凑到杯子口,这还没吃上茶,张氏的人就到了,有些不大高兴。
“什么事?”
方妈妈唉了声,说的很委婉:“这不是少爷的课业,太太瞧着要把少爷的本子都给撕了,正让少爷跪着呢。”
梁霄的课业,谁看了都要冒火,连字都认不全的张氏看了都冒火,可见有多糟糕,梁二爷跟张氏时有吵闹,家中的孩子还是上心的。
他就梁霄一个儿子,余下全是姑娘,怎么地对口喂了,也要把梁霄的课业督促好。
梁二爷瞅了眼娇媚的黄姨娘,又有些舍不得走,黄姨娘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轻声细语的道:“二爷用了饭再走,酒都热好了。”
方妈妈正等着梁二爷回话,见黄姨娘不死心的挽留梁二爷,方妈妈哂笑声:“少爷这会跪了快一盏茶了,太太性子硬,这要是火气上来,跪上一宿,可别把腿给跪坏了。”
梁二爷还在纠结,既要去看儿子,又舍不得如花似玉的小妾。
“姨娘近来可以出门了吧,要不老奴扶着你一道去太太屋里?刚巧看看十一姑娘。”
黄姨娘跟张氏的仇,从前是为了梁二爷,现在是为了梁珠,张氏抢走她的女儿,每每想到此处,黄姨娘就在梁二爷面前哭诉,是她这个做娘的没本事,孩子都养不住。
方妈妈说着就来拉黄姨娘,方妈妈是张氏屋中管事,是张氏贴身的心腹,要她去扶黄姨娘,黄姨娘还真配不上,黄姨娘也不傻,哪能让方妈妈扶着自己,忙道:“没事,妈妈先去着,我这就去。”
方妈妈故意道:“姨娘要是不方便,就在屋里歇着。”
那边梁二爷见方妈妈搀了黄姨娘站起,他就站了起来,准备往外走,先前答应了张氏要督促梁霄的课业,既梁霄今天字帖写的不好,梁二爷觉得是该去看看。
黄姨娘见此,梁二爷这是要去张氏那里,好容易将人拦到自己屋里,哪能轻易的让人就走?但也不能去张氏的飞叶轩,指不定那有什么等着自己。
黄姨娘顺水推舟扶着腰:“那就麻烦方妈妈带二爷去太太屋里了。”
方妈妈心道,你算什么东西,还说上麻烦了,好像这家中的主母是你这做妾的。
梁二爷可不等妇人,说走就走,到了张氏屋里,果然梁霄站在琉璃灯下,张氏唬着脸坐在上首。
梁二爷在门槛外轻咳了声,见张氏目光看过来,踱着官步迈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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