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一天,总算是下了雨,中午的时候太阳还轰烈烈的能晒死人,天阴沉下来的也很快,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卷的院子里树叶花枝簌簌响,乌云聚集笼罩将天空挤的满满的,厚重的压在头顶闷热难当。
怀雁擦着汗望着天:“快点下吧,太热了。”
梁欢趴在窗棂上,愣愣盯着院子里的大缸,缸里长了秀挺的荷叶,因着天闷热,红鲤鱼时不时就要伸出脑袋吐水,荷叶也没什么精神,杆子都有些歪了。
“姑娘,一会就要起大风了,你回屋坐着。”
“没事,我正想吹吹风。”
才说没多一会,风忽然大了起来,桂花树叶子被吹的十分可怜飞的满院子都是,花墙上面的凌霄花被吹的东倒西歪,梁欢穿上鞋子走进庭中,在风中转了个圈,享受风穿过身体的舒爽,张氏进来就看到她闭着眼仰头站在院子里。
“这是干什么?”张氏指指天,“不晓得要下雨啊,快些回屋。”
梁欢见是母亲来了,不好意思的笑笑,挽着张氏的胳膊撒娇:“我就是热嘛,风吹的凉快。”
“这都要下雨,小心淋雨风邪。”
“才不会呢,我身子好着呢。”
张氏随梁欢进了屋,看着她粉嘟嘟的脸颊,宠溺的拍拍她的小手:“你姐姐的嫁妆,早几年我就备好了,你的也是,姐妹两个都是一样的,我在杨楼街有珠子铺子跟成衣铺子,你姐姐说要随你选,你要珠子铺还是衣铺?”
梁欢没想到她娘来跟她说这个,扭着白嫩的小手:“我还小哩,说这些做什么。”
张氏笑道:“梁晨的意思是由着你挑。”
其实这两家铺子的流水差不多,要认真算起来,珠子铺多上一些,梁欢不禁想到前世的时候,她娘也拿出两家铺子让他选了吗?她不记得了,唉,上辈子过的糟心,光顾着跟宋承斗气了,好多事都忘了。
梁欢想了想道:“姐姐是要定下了铺子,才好算做嫁妆?”
“是这个意思。”
“那我就衣铺吧,反正都一样。”
张氏笑着颔首:“那就说定了。”
她心底是觉得小女儿憨厚些,其实珠子铺更赚钱些,不过都是自己女儿,她们又是亲姐妹,就不计较这些了。
梁欢拉着张氏,要她在自己屋里吃饭,张氏近来心情好,任由梁欢拉扯也不生气,屋外轰的一声落了雷,跟着就是闪电乱劈,风沙走石乱了一阵后大雨噼里啪啦雳的下来了。
多日的暑气随着骤降的暴雨荡洗而空,院子里的荷叶被豆大的雨点打的东倒西歪,雨水在地面溅起鞋面高,万物被这酷暑中骤然而至的暴雨洗涤,院子里的花被打的东倒西歪,颜色却是鲜妍了不少。
方妈妈撑着伞顶着瓢泼大雨快步上了廊头,到了屋外的时候,跺了跺脚,收了雨伞进了屋子。
张氏抬头见方妈妈脸色不大对,没等她开口,方妈妈几步过来道:“二爷回来了,去了后面院子。”
后面院子是黄姨娘住的。
张氏拧着眉:“去了多久了?”
“没下雨的时候二爷就到家了,黄姨娘的人在二门那拦住二爷。”
张氏抿直了唇,咬牙道:“这个贱人!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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