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人影子渐远,渐远……腊月口中一咸,一缕鲜血顺着嘴角溢出,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凤凰山的山寨里,腊月一睁眼戴雪立刻端着一杯水迎了上来。
腊月一声不吭的喝完水,心里存着无数个侥幸,戴雪虽然是土匪一般总爱喊打喊杀的性子,但是说不定这棵树是……是买过来的呢。老乡们一定……一定得了个好价钱,此时村里的乡亲们日子更宽裕了。
“宝贝,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好不好!”戴雪声音里透着惊恐,他直觉自己可能犯了个天大的错,而这错和那棵红叶子树有着莫大的关系。
腊月勉力一笑,那笑苍白空洞,比死人还可怕,“阿雪,这棵树,从哪里得来的?怎么……怎么得来的?”
原来是问这个,戴雪看她一眼,那单薄的身子还在细细的抖着。
他索性脱了靴子上床,从背后抱住腊月,说道,“这棵树呢,是上次劫了你婆婆来的时候,他透漏出来的,无意间被我听见了,就一直在想办法弄过来,当时第一次去那个地方看到这棵树的时候我才知道腊月没有骗我,找了那么久连个影子都没听过,我一直当你是逗我玩的呢。”
“嗯,后来呢?”
“那个村子好远,好偏僻,在太行山极远极远的地方,叫做砚花水。我问村里的人买,他们怎么都不肯卖我,去了多少次都不肯。”
真的是砚花水,真的是那里……腊月觉得呼吸又不顺畅了,艰难的,喉咙干涩的继续问他,“那后来呢,阿雪怎么得到这棵树的。”
千万不要……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
戴雪叹口气,“能怎么样?我这人耐心有限,后来只好威胁他们说若不卖给我,我就把他们村的人都砍了,如此这般数次威胁,这才在五天年移植过来了的。”
只是威胁啊,腊月长出一口气,大口喘息,额头已经出了一层汗。没有出人命就好办,只要没有杀人,只要没有杀害砚花水的老乡们,大不了再想办法补偿大家伙。
可是心里到底还是有些担心,反正如今和戴雪婚事已经确定,父母大仇也得报,杨朱越也死了,正好回去一趟,和老乡们说一说这么多的变故,再祭奠下父母,顺便邀请杨大爷一家来邺城做自己娘家人参加自己的大婚。
腊月放松的,一下子瘫在戴雪的怀里,笑道,“阿雪方才的意思,这棵树的下落竟然是我婆婆和你说的?”
“对啊,那时候我要拔她的牙齿,正好抓了来往客商询问的,手下来说那个客商也没听说过红色叶子的树,你婆婆为了活命,就说她知道哪里有,还说那里的村民都顽固的很,得吓唬着才能得到那棵树。”
腊月真是想一百想都没想到婆婆会这么说这么做,砚花水那可是生她养她的地方,是她的家乡啊,她怎么能怎么会,怎么就狠的下心,若是戴雪真的听了她的,当时砍杀了村民,她要怎么面对老乡们,她要良心何安。
“阿雪,有些事,现在我该告诉你了。”腊月想了想,把上一辈的恩怨都和他说了,最后道,“如今,万般恩怨也都随着杨朱越的死随风而逝,我想回那里一趟,祭奠下父母,然后邀请杨大爷一家参加咱们的大婚。”
戴雪听的嘴巴张的能吞下个鸡蛋,听完腊月的话,懊恼的捶胸顿足,“你怎么现在才和我说,我都把那里的人得罪死了,他们把我看成强盗土匪的,万一不同意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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