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墩直接被吓呆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惊恐的说道:“我看到好多人聚在街上,家主收拾东西要走,后来有人回来报信,又不走了。”
陈应脸色有些失望,这跟刚才听到的答案一样。
“那是什么时候?”他接着问道。
那小胖子还未回答,一旁的智朗倒紧张起来。时间,这才是唯一的破绽,这会,他也只能希望这小胖子不要乱说了。
小胖墩吸了吸鼻涕,说道:“夜里啊!”
“我说的是哪个时辰?就是,……从白天变成夜晚有多久了?”
小胖子这会倒是不哭了,摇头道:“不知道,我睡着了呀。”
陈应吐了口气,有些无奈。这会晚上确定时辰一般是看星星,可昨晚是大阴天。而像智邑这样的大城,还会用到滴壶,可薪城这小地方,哪里会用的上那东西。
如此一来,谁也确定不了当时的准确时间。
陈应终于放弃了。朝一旁的豫让跟智朗拱了拱手,满脸笑容的说道:“无事了,我等出城吧!”
豫让冷哼一声,直接转身往城外走去。
陈应也不恼,仍然快步跟了上去,又恢复了之前跟班的状态。
智朗登上了城楼,看着乘车远去的两人,心中还是难以安宁。
他在担忧骝他们,也不知道这会到哪了。
……
时间很快到了中午,旷野上,此刻正有两匹马在向北狂奔,这正是骝跟牧悠。
不过,续已经没了踪影。说起来也是那家伙倒霉,走到半路不小心摔下了马,结果正好被马蹄踩到了要害,直接就没了。
骝也有些无奈,本打算让续中途露个面的,这下也不成了。处理好后,两人就继续赶路。
一晚上,加上半个白天,中途走走停停,骝他们也走了整整两百里!
“还有多远?”牧悠朝骝喊了一声。
骝下巴往前指了指,“前边那座山峰,山脚就是屹地,一个小城池。不过我们得绕过去,从林子里过吧。”
“好!”
又向前走了不久,他们就进了林子,但只是在边缘走。单骑的好处就在这,人能走的地方,马匹几乎也能。
“看,那是什么!”走了没一会,牧悠突然指着远处说道。
骝顺着他的手看去,这才注意到,山下那条原本崎岖的山中通道,竟然隐约看到两条细细的线,那是……木板!?
这竟是在模仿薪地驰道,周围还驻守了不少甲士。
如此一来,战车也能走了?
骝心中顿时全明白了。他知道的东西很多,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若智瑶从这直扑赵氏后方,毫无防备下,那赵氏怕是直接就完了。
而对智朗来说,他是不希望智瑶赢下这一战的,起码不能赢那么快。
“快!快走!”骝催促道。
一直到傍晚,他们才穿过通道,到了山的对面。
山林变成了大片的平原,再往西北方走不了多远,就是晋阳!
天空中的夕阳已经只剩下一角余晖,两人马不停蹄,直奔向最近的城池。
等他们到达一座小城外时,夜色已经彻底来临。
两人也不闲着,趁着夜色掩护,把绢布系在箭上射到城头。等城头守军注意到后,两人又继续往下一处地方赶去。
折腾了一整晚,天色蒙蒙亮的时候,他们才重新踏上了来路。
第二天下午,他们在归途中发现了智瑶的大军,而相遇的地方,距离薪城只有百里!
也就是说,智瑶他们这么长时间,只走了一百里!
当然,这其实也很正常,一支队伍的速度总是取决于最慢的那个人。
战车与成年人奔跑速度相当,辎重车更慢一些,最慢的当然是步卒,除去晚上休息,一个半白天奔袭上百里,这已经是步卒体力的极限了。
而智瑶是要去打仗的,又不可能丢下步卒跟辎重,只能这样继续。
站在林子里,看着远去的大军,连作为驭者的骝都忍不住感慨,速度真的差太多了啊!
一直等到深夜,骝跟牧悠两人才悄悄回了薪城。等看到智朗,骝只说了几句话,就往那一躺,呼呼大睡起来。
他们这一路,实在太累了。
……
智瑶终究没能一举攻下晋阳。
得知消息后,赵军原本将信将疑,花了一天时间才集结了一支军队去找那条所谓的驰道。
结果等他们发现后,刚破坏了一段,正好撞上了赶到的智瑶。
赵军大败,退了回去,但他们也成功破坏了大段驰道,大大迟滞了智瑶。
等智瑶好不容易修复道路,穿过通道后,面对的却是坚壁清野后的赵地,以及固守待援的晋阳城。
智瑶的突袭策略彻底完了。
此后,赵无恤率军回撤,跟智瑶打了一场,也退回了晋阳城。
追来的智魏韩联军又与智瑶汇合,至此,双方围绕晋阳,开始了漫长的攻防战。
而对智朗来说,生活再次恢复了平静,不过,他内心的波澜却难以平息。
一次次的危机,让他疲惫,也让他愤怒。
当得知智瑶被拖在了战场,第一时间,他就在心里默默的把隐忍二字扔到了垃圾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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