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笑着说:“故而夫人是无须担心的。”
“都说,这母亲护着的孩子,终究是长不大的,夫人有时候该放手还是得放手的。”
“我当然知道。”国公夫人又怎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只是最近他们都说,景舒吃了败仗……”
这件事情已经闹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了。
她不能不担心啊。
景舒从来没吃过败仗,这还是唯一的一次,也许正是因为这唯一的一次,就有可能让他丢了性命。
景舒是她唯一的儿子,现如今唯有来多看看沈青瑶,她心里才能安定些。
“胜败乃兵家常事。”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常胜将军。”
“母亲,往后你与父亲少与朝堂上的人往来,这人心最是难测。”
“得意时,便是你的至交好友。”
这朝堂上早就泾渭分明了。
瑜嫔一派,大殿下一派,皇后一派。
“是,为娘知道了。”国公夫人擦了擦眼泪。
说:“你好生休息,我先回去了。”
“恭送母亲。”
沈青瑶微微起了身子。
“你站那么远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沈青瑶看向小桃。
她觉得身子累得很,便去了床上躺着,小桃走过去伺候。
说:“世子妃今日杀了人……”
“杀的都是该杀之人罢了。”
“是。”小桃当然知道。
“奴婢知道世子妃不是普通人,不过如今您锋芒毕露,只怕……”
她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但沈青瑶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再去隐藏了。
越是隐藏,那些人就越是想要试探自己。
一晚上的审问,果真是找出了不少的细作,不过他们身份一旦暴露,就会立马自杀。
留下来的自作,也寥寥无几罢了。
第二日,朝堂上多得是对楚子瑜的夸奖,从这些细作口中,他们探听到了足够多的讯息。
皇帝龙心大悦,接连赏赐了好些东西。
但瘟疫依旧没能压下去。
清晨,灿烂的阳光撕破漆黑的苍穹,满地金光。
一夜闹剧就这么过去了,但紧跟着而来的,便是泼天的噩耗。
世子府里,皇宫里来了人,二话不说便接走了沈青瑶,将人带进了宫里。
她跪在地上,正堂上坐着的,正是一身玄色绣金龙长袍的大梁帝。
他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沈青瑶,依旧是那般的不动神色。
但脸上多得是冷意。
“你可知,朕让你进宫时为了什么?”
他手里握着笔,但迟迟没有下笔,笔尖的墨滴在了宣纸上。
渲染成了一团。
大梁帝扫了一眼,便又冷冷的收回目光。
他似乎正在临摹着什么。
她轻咳了声,咳嗽声在殿内显得十分清晰可闻。
“臣妇不知。”
“东洲沦陷,郅景舒率兵镇守,他节节败退,一路退守高望都城。”
沈青瑶静静的听着,心里却早就已经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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