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奉天殿出来,王守仁便紧随而来,“忠义侯,请留步。”
王守仁也算值得相交之人,听到王守仁呼喊,张浩随之便停了下来,扭头道:“王御史啊,刚才朝会之上多谢王御史仗义出言。”
张浩说的真诚,王守仁也是颇为真诚,拱手道:“在下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在下虽没见过东山卫本事,但却知晓宁王所养私兵并不弱,东山卫能够弹指一挥间轻易剿灭,足可见其实力不弱,在下读书科举,便是要做些实事,做这个左佥都御史虽已算是大多数读书人难以企及之事,但这却并非在下想要的,在都察院在下每日所对付的皆是朝臣之间的尔虞我诈,可谓是烦不胜烦,在下想,东山卫既能在短时间之内使流民训练出如此强兵,应当是干实事之人,在下想去东山卫,还望忠义侯能够收留。”
纳尼?王守仁虽也有领兵之才,可读了这么多书,效力于军中真的好吗?
再者说了,文武自古便是水火不相容的,文臣好不看上粗鄙武夫,武将同时也看不上酸腐文人。
张浩诧异,王守仁继续道:“忠义侯,到了军中,在下即便只做个普通书吏都可以。”
王守仁说的真切,张浩也终于接受了。
阳明先生绝非一般人,普通人的界限根本就不会阻挡到他的。
“这个事稍后再说,中午吧,中午某请守仁兄去东城寿宁侯的大发酒楼吃饭。”
一些问题,一时半会的也说不明白,还得是边吃边聊才能解决。
张浩答应,王守仁郑重的脸色扯起了一道笑容,谦逊笑着道:“好,那在下便早先去等着忠义侯了。”
拜别王守仁,张浩才从奉天殿去了暖阁。
就朱厚照旺盛的精力,几天几夜不睡觉都成,睡懒觉倒是可能,起了床就不可能再去睡回笼觉。
进了暖阁,朱厚照从软塌上跳下来,跑到张浩身边追问道:“怎才来?”
张浩也没隐瞒,直接回道:“王守仁感觉都察院难以实现他的价值,想去东山卫。”
话音落下,朱厚照也是大吃一惊。
“王守仁没毛病吧?都察院是好多人挤都挤不进去,朕破格让他做了二把手,他这倒是想去东山卫了,即便去东山卫做个指挥使也不如在都察院吧。”
没旁人在,张浩在朱厚照面前也颇为率性,直接坐下,喝了口茶,回道:“王守仁绝非一般人,满朝文武若挑选不为名利铜臭之人怕是只剩下他一人了。”
朱厚照笑得开心,问道:“如此说来你也是为名利铜臭之人了?”
张浩叹了一口气,毫不掩饰,回道:“臣只是一个俗人。”
能不加掩饰做个实实在在的俗人可比把仁义道德挂在嘴边背地里却把男盗女娼践行到底强太多了。
“俗人好,朕就喜欢俗人。”朱厚照拍着张浩的肩膀笑的更开心了。
“朱宸濠谋反之事赶紧收尾吧,结束后,便专心把朕的豹房弄好。”
这个事情张浩早就想要解决了,课杂七杂八的事情太多,一时半会的很难收尾。
对朱厚照的叮嘱,张浩自是不能光言难处。
你难处多,人完全能够着没难处的人解决。
“遵旨,豹房进城并未拖延,只剩下玻璃安装了,几日时间前期就可交工了,到时候,陛下完全可以入住豹房了。”
从刘瑾手里抢过来的差事当然得上些心,若是连刘瑾做的都不如,卡岂不是要被笑掉大牙。
从宫里出来,张浩便回了北镇抚司。
张彩拿刑部的事情大谈特谈,甚至不惜得罪他,在朝堂之上大肆弹劾与他,如此反常,必存在问题。
此事必当得详细严查才是。
不过,在严查之前,还得是去见见张鹤龄。
张鹤龄被抓诏狱,虽说为受到严刑拷打,但却并未有丝毫优待。
睡草席,吃凉饭,这对一个养尊处优的人来讲已然是巨大的反差了。
“指挥使,名单上的人已悉数抓到。”罗光报道。
“嗯,准备好提审陈节,我去瞧瞧国舅爷去,怎样了?”
提起张鹤龄,罗光鄙夷中带着几分兴奋,道:“指挥使,你是不知晓那国舅有多怂,刚进来的时候,还扯着嗓子把咱锦衣卫上下骂了遍...”
罗光未说完,张浩便了然,问道:“主要是骂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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