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齐家门口哭丧的人散去。
忽然,艳阳高照。
整个冬日的寒气,似乎都被驱散了。
陆岳涛吃完了午饭,靠在小亭子的摇椅上,一边享受着冬日的暖阳,一边和齐瑞聊天。
看了眼在小亭子中间,坐在老树根模样的茶桌前,摆弄着茶具研究茶艺的林溪,出声提醒:“第一泡茶是用来润杯子,让杯子温度升高,留有茶香的,茶水要倒掉。”
“管的真宽。”林溪嗔了他一眼,然后才把已经送到唇边的那一杯茶倒入茶桌。
齐瑞嘴里叼着一支没有点燃的烟,说:“你把一袋子饲料踹下去,真的大快人心!我爸每次找我谈心,就不分冷热,神神叨叨的给我带上船,他妈的……我当年就该跟你学,踹翻!”
“那是你爸,所以我能踹翻饲料,你要是敢踹翻,估计真会被丢河里。”陆岳涛说。
“也是。对了,之前你给我爸出的那个主意,你猜他会不会用?”齐瑞问。
“我估计……”陆岳涛想了想,没回答,反而问:“你爸喜欢赌钱吧?”
“恩?”齐瑞一愣,“是啊,挺喜欢的,不过不沉迷。哦,以前有一段时间,家里才拿下第一个中型煤矿的那一年,他倒是很迷,都玩疯了,每天十几万几十万的进出。”
“煤老板,应该都喜欢赌钱吧?”陆岳涛问。
“这个……”齐瑞回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样,
他家里的,他认识的那些煤老板,几乎无一例外的喜欢赌。
差别无非是赌大赌小,能不能控制的住自己,可基本没有不赌的煤老板。
“你说这是为什么啊?”他问。
牌桌上几万、十几万,乃至几十万的进出,对于拥有年产几十万吨煤的煤老板而言,不算什么大数字,谈不上有太大的吸引力。
可是,煤老板只要上了桌,那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精神奕奕,血脉泵张的,十分兴奋。
当然,那种自摸一块,放冲五毛的麻将不算。
“因为挖煤赚钱太快了,除了赌钱,没有比卖煤更刺激,赚钱更快的路子。”
陆岳涛淡淡的说:“习惯了赚快钱的人,再让他按部就班,一步步慢慢发展,他是受不了的,特别是,面前有一条终南捷径,可以一夜之间登顶,换成你,你能受得了这样的诱惑吗?”
“我受不了,我爸,也许能。”齐瑞说。
陆岳涛摇摇头:“你能受得了,我可能也受得了,但唯独你爸,受不了。”
“啊?为什么?”
“因为你是穷人,我是才脱贫的穷人,你爸,是真正富人。”陆岳涛说:“没有任何爱赌的富人,能受得了这样的诱惑。”
齐瑞沉吟不语。
片刻后,他抬头说:“老陆,这一把如果输了,万事休提。如果成了,你要什么?”
“我要什么?”
“是。”齐瑞缓缓的说:“亲兄弟明算账,人情是积累出来的,不是欠出来的。”
陆岳涛微微一笑:“你帮我转告齐叔叔,如果帮朋友一点小忙,就迫不及待要收好处,那我的眼皮子也未免太浅了一些。”
说完,躺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悠悠的说:“要是有一天,全世界每个人都能欠我一个人情,我岂不是比耶稣还伟大?”
“耶稣,是被定死在十字架上的,你小子也想跟他学?”
身后传来了齐大山的声音,
昨天才见过面的老同志,又一次出现在面前。
“爸。”
“齐叔叔好。”
齐瑞和林溪同时打招呼。
“小姑娘,你到处去玩玩,我跟你男人说几句话。还有齐瑞,你也去。”齐大山说。
林溪看了陆岳涛一眼,陆岳涛点点头,然后她才和齐瑞一起离开。
齐大山坐在林溪刚才坐的位置上,接着泡茶。
陆岳涛起身,坐在他对面,笑道:“齐叔叔,这次无论说什么,我都不上船了啊,这小亭子挺好。”
齐大山没有接这个话茬,一边洗茶,一边说:“我想了一下,你那个法子要用的话,不能用齐家人,也不能用和齐家相关的人,和齐家一点关系都不能有。”
这当然,如果是齐家出面,哪怕其他人不知道内幕真相,也难免会生出巨大的怀疑,从最初就很难开张下去。
凤县加上附近几个县,就这么大点地方,
特别是‘上层圈子’更是狭小到不可思议,就那么点人,那么点事,根本没有秘密可言。
齐家做,或者和齐家有关系的人做,很容易露馅,即便一开始不知道,查一查也能查出来。
“我不会做的。我要上学。”陆岳涛直接说。
上学是扯淡,但是让他直接参与齐家接下来的金融战,那绝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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