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时间很快就过去。
庆州已然轰轰烈烈,不止庆州,整个人间都是轰轰烈烈的。
四处都是张灯结彩,四处都是欢天喜地。
这片天地的生辰,普天同庆。
可这片天地知不知道呢?
或许本来是一体的,然后被人硬生生砍一刀,也疼吧?
这是张天生无聊的时候突然冒出来的无聊想法。
而其实这个节日真正纪念的,还是传说中化作天地梁柱的太祖,太白。
毕竟分开天地混沌,那是无量的功德造化。
才是白天,人间已然一副沸腾景象。
等到了晚上,便不是沸腾,而是要喷发!
四处都会有相应的晚会庆典,张灯结彩,万家灯火长明。
“也不知道太祖能看见不。”小胖子嘟囔道。
“无论能不能看见,这总是仍生活在人间的人们的一点心意。”清静温文尔雅,轻声道。
“心意?还不知是真是假,更不知开天辟地,是哪年哪月,退一万步,那时还会有其他活着的人?”
“够了!”清雅在一旁喝道,“不信归不信,但总要尊重!”
小胖子确实不信,但也不想反驳,于是缩了缩脖子。
人潮中,两男两女并肩而行。
这是很困难的,因为迎着的,是浩瀚的人潮。
......
有一种舞,它每年只会出现一次。
有一个人,每年也只会露脸一次。
舞因人生,人因舞存。
传说那舞起时,会带起晚霞,在姬伶抬起手的一瞬间,会有流动的火灼烧一切。
彼时,人们会狂欢,亦会起舞。
等到舞蹈结束,那火也便熄灭了,烧光的,是那一年人间的灾厄与荒劫。
“花舞会快开始了。”清静看着天边的晚霞说。
周围的人也渐渐静了,眼看着面前那接近十米的高台。
再有一会,会有一个姑娘踏在上面,摘下天边的火红披在身上,然后起舞。
那舞牵动人们的心弦啊!
张天生也抬头,却是担心在这样高的地方,若是那姑娘掉下来,岂不是要摔惨了?
“来了!”有人高呼。
像是有一根线,提着所有人的脑袋向上看。
远见是一团火红,似从九天之上采火而下。
火红落在十米的高台上,发如墨染,身着红袍,红袍上隐隐有金丝反光,好像是日辉的余韵。
“姬伶!”有人高呼。
于是全场都高呼起来,却始终再也听不清一点字句。
姬伶带着面具,静立着。
“奇怪......”清雅喃喃。
虽说人声鼎沸,但清雅的声音还是准确地被张天生捕捉到。
“什么?”他反问。
“今年的姬伶好像与去年的不一样了,身材小了不少。”
“啊?不会吧?”
“真的,我眼见着去年的姬伶,举止间绝不是这样,要大气许多。”
“可能是经历了什么,所以换了姿态吧?毕竟带着面具,谁也看不出来。”
清静不再说话,沉默下来。
大日完全沉没,却留下一大片烧得正旺的云。
姬伶就在此时抬起手来。
花舞,开始了,这座人间最热闹的庆典,开场了。
火红的霞披在十米高台上的带着面具的姬伶身上,随着她的舞动,带出片片流影。
有歌声起,空灵流转,似天人轻歌。
传闻东海有鲛人,极善歌,想必也难过如此。
歌曰:
人间有千万种悲伤,亦有难寻的迷茫
但总会有歌在唱,有歌在唱
人人都要奔忙啊,都仓皇
却停步来,赏花舞一场,舞一场
生有离人抬忘泪眼,灭有哀魂不染红妆
却惜身边人来,莫惆怅,莫惆怅
天边有火啊,手边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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