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宝的思绪也终于被拉了回来,看了一眼玉儿,却看到她正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笑了笑,道:“怎么,现在同年将所有的事情都讲给你听了,你现在却一言不发了。”
玉儿微微一笑,看着两人,道:“同年,你方才说是吴志雄的军师三绝让他来攻取永宁。这个三绝,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物?竟然劝得动吴志雄。”
秦大宝笑道:“既然是军师,那自然是足智多谋之人,出谋划策的。”
张确笑道:“是啊,我听张将军说,对于这位军师,上将军那真是言听计从。你们想想,这长江以南,义军纷起,其中上将军起兵最晚,到如今也不过是一年多光景,但他现在却又是占地最广,声势最大的一支。听说这位军师可真是功不可没。你们说,他能不对他言听计从吗?”说到这里,他又是一笑,道:“我告诉你们,这次上将军突袭安庆城,就是这位军师的计谋。”
玉儿点了点头,道:“这次奔袭安庆,想必用的是当初淮阴侯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
张确惊道:“姑娘怎么知道的?”
玉儿笑了笑,道:“江州扼长江之阴,又守鄱阳之口,若不得江州,豫章必不可守。江州对于吴志雄可谓是生死之地,不取不行。故而,朝廷也应该是在江州屯有重兵,严阵以待。这位军师也绝对料到会这样,想必是大肆造船,做出水路两路夹攻江州的样子,使得江州守军不敢轻举妄动。而他暗地里却做一个大迂回,奔袭安庆。取了安庆以后,他在率师往西,取下永宁,如此一来,便对于江州形成前后夹攻之势。而这安庆,又是咽喉之地,握有安庆之地,退可保赣中之地,进可顺势而下金陵。安庆一役,当真是一举多得,这位三绝军师,当真是非同寻常之人。”
这一番长篇大论讲了出来,只听得两人都是目瞪口呆起来。两人虽然不懂什么兵法谋略,但是经过玉儿这么一分析,他们自然是听得明白。这一番分析,清晰合理,可越是听的明白,心中就越是惊奇。眼前的这个女子,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两个人,就这么怔怔的呆立当场,两双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玉儿,那表情,就想是想要将玉儿看透一般。只过了好一会儿,张确道:“真是让人惭愧,玉儿姑娘真是见识广博,让人叹服。如此见识,真可谓是女中豪杰。”
秦大宝也开口道:“如此说来,攻打永宁城才是对他最有利的。那当初他为何不答应同年的请求呢?难不成,他竟然没有看出来永宁城的重要性?”
玉儿想了想,道:“其中的缘故,我却也说不好。或许是因为兵法所讲的‘围师必阙’的缘故吧,毕竟若是取下了永宁城,这江州便成孤城一座。江州城中尚有几万人马,若做殊死一搏,到时候这江州城却也不容易攻下。”
秦大宝和张确点了点头,道:“当是如此。”
玉儿笑了笑,道:“我不过是做猜测而已,毕竟不是当局者,到底他们怎么想法,还真是不知道。”说着,朝张确问道:“同年,刚此听你说当日情形,其中劝说吴志雄一节,于理虽有不足,但从言语上而言,极有战国纵横家风采,想必同年也是喜欢看《国策》吧。”
张确笑道:“惭愧,在姑娘面前,哪敢说读过什么书,我不过是识得几个大字而已。”
玉儿道:“同年这么说,真是折煞我了!不过,同年既然读过《国策》,想必知道冯谖吧。”
张确点头道:“为孟尝君营三窟之人。”说着,却又笑了起来,道:“姑娘,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
玉儿却道:“不知孟尝君如何?冯谖又如何?”
张确道:“孟尝君,世传其贤,冯谖,其时之大才。”
玉儿道:“孟尝君既有贤名,冯谖也有大才,却不知为何有《长铗歌》?”
张确想了想,道:“冯谖初入孟尝君门下,才华未显,世不知其名。不得已才做《长铗歌》,诉其所求。而孟尝君俱为满足,更证明他的贤德。”
玉儿笑道:“是啊,倘若冯谖在投入孟尝君门下之前,已有才名,自不会以下客待之。”说道这里,转眼过去,却看到秦大宝正神色迷惘。秦大宝又没有读过书,这两人口中说的这些东西,那可从来都没有听过。玉儿见状,笑道:“行了,现在天色差不多了,你们两人估计就要出发了,咱们不说这些了吧。”说完,又为两人添了茶水,胡乱的说些话。
不多时,固然就有人过来请这两人,道是张麾已经在下面等着了。两人见状,便连忙起身,随着来人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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