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汗,汉人的兵马就要打进王帐,我们最后的勇士已经快撑不下去了,您快从河边离开,我们为您抵挡汉人片刻!”
深夜,这片草原满是硝烟与火焰,喊杀声已经到了尾声。
身着精良铁甲的士兵跨着战马,大笑着,用矛,刀砍杀一个又一个犹如惊弓之鸟的草原人,草原劣质的弓箭根本对这些武装到牙齿的精锐铁骑没有丝毫用处。
“这群草原蛮子,家里除了马奶羊皮什么都没有!晦气!”一个浑身是血的汉卒一手提着马刀,一手提着装满战利品的包裹,回头喊了一声:“磨蹭什么!快出来!”
他的身后,是十几个草原女人,和一些半大的孩子,颤颤兢兢地跟在他身后十步范围,眼里满是恐惧,和深处的仇恨。
几个同样搜刮完毕的汉卒围了过来,不怀好意地看着那些护着孩子的草原女人,这时,一个校尉驱使着战马奔了过来:“将军有令,不留活口!”
“不留活口!”不止是他,营帐内外,上千名大汉军人同时怒吼,带着火焰焚烧帐篷的噼啪声,吼声震天。
可能是明白了什么,几个草原女人突然跪了下来。抱着半大的孩子,嘴里喊着不明所以的草原话,双手不停的比划。见汉人不为所动,她急得不住在地上磕头,重复的,高声的喊着几段话。
“杀!”可惜这样的举动并没有什么用,早已准备好的汉人步卒一拥而上,马刀毫不留情地砍在一个个女人身上,接着,是那些半大的草原孩子。
到最后,只剩下一个跪在尸体中间,不停叩首求饶的母亲,她的怀中是尚在襁褓的孩子。她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声音也显得尖锐绝望。
陈老三立在她的背后,手中的马刀已经高高举起。
“陈叔!”突然,陈老三挥砍下的手被拽住,他回头,眼前是一个略显稚嫩的年轻人。小洛阳,陈老三认识这小子,因为他是并州狼骑里唯一一个不属于并州的人。他来自洛阳,却在并州从军,和这些兵油子喝酒划拳的时候都操着一口洛阳口音,让人想忘记他都难。
“陈叔,她们已经没有威胁了,孩子还小,放了她们吧。”小洛阳语气有些不忍,他咬着牙,对陈老三说。
“放了她?”陈老三有点想笑,他用满是血污的手拍了拍小洛阳沾满黑灰的脸。不只是陈老三,周围几个听到小洛阳求情的步卒也笑了,只剩下小洛阳一个人不知所措。
“我凭什么放了她?”陈老三面色突然一冷,手中马刀狠狠扎进仅剩的草原女子的后心,后者发出一声短暂痛苦的尖叫,陈老三马刀用力一搅,彻底断绝了她的生机。女子怀中襁褓的婴儿仿佛感受到母亲的死亡,放声大哭起来。
“我在家里排行老三,可却在五岁的时候,我失去了我的两个哥哥和父亲。”陈老三看着眼前稚嫩的小洛阳,他的面色有些狰狞。
手中的刀割开女子的臂膀,露出了她死前紧紧保护的婴儿。陈老三的刀尖游走在婴儿的襁褓上,他继续说着:“当时,要不是母亲把我藏在米缸后面,我也活不到现在。”
“可是,我却亲眼看见,那些该死的匈奴蛮子,他们杀了我的母亲,和我刚出生的妹妹。”说到这,陈老三手中的刀狠狠往下一戳,刺破了襁褓,将那啼哭的草原婴儿一刀断成两截。
“我的母亲当时也是像这样跪在匈奴人面前求饶,却没有一点用处。你不是并州人,根本理解不了我们和匈奴的仇恨,早已是你死我活,没有任何余地了。”
一片狼藉的王帐内,横七竖八躺着尽是草原人尸体,就连曾经万人之上的鲜卑王,如今也如同一只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只剩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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