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议论声随着风悠悠扬扬地传到薛蟠的耳朵,他含笑不语,颇有一份成就感。这趟跟着刘玄来两浙,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真真的让他开了眼,就算回金陵京师,都能跟玩伴酒友们吹嘘好几年的了。
刚进城就给委了个杭州缉捕左使,勾当西城捕盗所公事,专管钱塘县这一片的治安。手里带着六十多个人,分三班巡查钱塘县街面。
想不到这个差事还真适合他这任侠的性子。纨绔子弟以及那些祸害们爱干什么事,他心里有数,逮着要害狠狠厘清了一把,一口气拘了上百个地痞混混。他得了刘玄重托,丝毫不敢马虎,再说了,他那个性子,一般人来请托,他也未必看得起。于是成了油盐不进的铜豆铁面巡街使。偏偏他又是刘玄的大舅子,任谁都要给他几分面子,这些日子,还真让他把钱塘县街面着实清净了,也得了个“净街太岁”的绰号
“薛大官人,吃了没,要不要进来吃些点心垫吧垫吧。”
一个锦袍中年男子在那里作揖陪笑说道。这位是“金玉坊”掌柜的,而金玉坊可不简单,赌坊、青楼、酒楼联袂经营,是杭州有数的勾栏去处。以前是杨凤栖的钱袋子,那位倒台后,不少仇家同行瞪着血红的眼睛想上前去分块肉吃,却没料到人家不知什么时候抱上了李秀其的大腿。
薛蟠看了院子里面的赌坊、青楼,眼睛里闪过几许羡慕可惜之色。现在还没到时候,人影清疏,但碧瓦朱檐、画梁雕栋,能看得出晚上繁华时的情景。大秦朝,赌坊、青楼、勾栏都可以合法经营,只要你有牌照,合法纳税。
“不进去了,进去就出不来了。老萧,再过一个多时辰你们这就人多,本爷还是那句话,不生事,不添麻烦,就是对李大人和刘大人最好的报效。”
“记得了,小的铭记在心。”
又走了一条街,有在前面打尖的健步跑过来禀告道:“薛老爷,前面有情况!”
“什么情况?”
“薛老爷,前面小巷子里有七八个地痞混混堵住了一个小娘子。”
“嘿!本爷来回捯饬了这么多次,还有胆肥的,居然光天化日下敢在大街上调戏小娘子?真不把我薛大官人放在眼里,走,去看看。”顿了一下,薛蟠交待道:“王三,你带几个人去堵住巷子尾,这巷子还有岔路吗?”
“回老爷的话,没了。”
“那其余的都给我来,大家小心点,别惊动了那些混混,今儿本大爷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等到薛蟠刚走到巷子口,却看到让他终身难忘的一幕。七八个地痞躺在地上直叫唤,一女子站在旁边。只见她鹅蛋粉脸,一双晶亮的眸子,不屑之色随着那灵韵也溢了出来。身形挺拔,穿着一身素衣淡裙,如琼枝一树,傲立在青山绿水之间,尽得天地之精华;又似秦岭美玉,落于东南一隅,散发着淡淡华彩。手持一根齐眉棍棒,傲视众宵,神采四溢。
薛蟠的心就像是被锤子狠狠地砸了几下,一顿狂跳,几乎要跳出胸口了。死了死了,薛呆子的脑海只有一个念头,这辈子怕是要落在这女子手里,揉圆搓扁,就算是死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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