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籍和薛蟠转过去一看,原来李公亮吊着左胳膊,站在刘玄身后,脸色甚是不悦。
“哈哈,重明兄,你怎么受伤了?你一向吹嘘自己不仅武艺精通,更是机智过人,万军重中如无人之境,绝不会沾惹半分,怎么这会子还折了一只手?”
潘籍早就看到他了,看到他面色红润,健步如飞,知道只是轻微外伤而已,并无大碍,所以也开起玩笑来了。
“休得戏谑我,这回我可是吃了大苦头了,千防万防,万万没有防到高丽两班子弟做了海贼内应。直娘贼的,非我同族,必有异心。”
听到李公亮罕见地骂起粗话来了,潘籍忍不住问道:“重明,你这是什么意思?”
“此时不方便谈及这些,还是先进院子说罢。”
“极是。对了,四郎,你的内眷我是一并带来了,四个大丫鬟、四个小丫鬟,还有福顺康两口子和四个婆子,我一并带来了,总算没有辜负四郎的嘱托。”
刘玄原本不想带这么多人来的,只是三娘子死活不答应。说他远去东南赴任,身边必须有得用之人。刘家又不是缺钱的人家,这些婢女婆子不靠刘玄的俸禄也养得活。刘玄实在拗不过有了身孕的姐姐,且国朝沿袭前周惯例,不禁官吏带家眷仆人赴任,只好答应了。
福顺康两口子上前来拜见刘玄,然后指挥着婆子护着四辆载着晴雯、麝月、金钏、玉钏和四个小丫鬟的马车进了悄然园。
进了前院正厅,孙传嗣、徐天德等人早就等在那里,寒嘘一番后便围着桌子坐了下来,边吃边聊了起来。
薛蟠最按捺不住,抢先问道:“四郎,听说你这回在海上甚是威风,说来听听。”
“威风?”刘玄顿了一下,随即缓缓地摇了摇头道:“这回我确实用急行险了,幸好老天保佑,堪堪过了这一关。”
李公亮却是在旁边劝道:“四郎,行军打仗,那有不用险赌命的。要是没有这次,我等对海战还只是浮想臆断。只有死战过一回,知道其中底细,下回再遇到才不会吃再吃了亏了。”
徐天德在一旁也叹息道:“我等几兄弟,自持是关东军中好手,不敢说天下翘首,也是四海之大,自可纵横无碍。却是不曾想,这次海战,如此凶险,却是我等前所未遇过。”
符友德和封国胜在一边连连点头附和。孙传嗣没有开口,脸色却同样是心有余悸。
常豫春却在那里埋头苦吃,薛蟠知他本事,便开口道:“常大哥,你觉得此次海战凶险几分?”
“还好,厮杀时比岸上要吃力个三四分,多耗些力气。岸上可杀百人,海上只能杀得六七十了。”
“你这厮,还是这般大言不惭。”徐天德忍不住骂了他一句。
薛蟠左右看了看,继续问道:“四郎,你且细说一回。”
“好!”刘玄应下,正好说道时,有门子禀告道:“四爷,统制两浙水师都指挥使何大人派人来回话,说明儿有空,想请四爷过府一叙。”
“何老将军,他驻所不是在明州鄞县吗?”
“替我撑腰扬威来了。”刘玄苦笑着答道。
潘籍若有所思地说道:“四郎,你这趟浙东之任,怕是不简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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