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逗着小狗,并没有听懂鬼衣侯后半句话。
只是这狗那么乖巧可爱还胆小,真的是九尾狐所化?他不会又唬人吧?
鬼衣侯跃下树枝来到忘忧身后,非常生疏地为她绾上发髻,将玉钗重又插入发髻间。
“收好了,我给你的东西,一个不许丢。刺入木中不碎,天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觅得。”
鬼衣侯用指肚撇去脖子上的血,不禁扬了扬眉。好人没好报,送了她玉钗就等于送了对手趁手武器啊。
忘忧退后几步与他拉开距离,神情又恢复了冰凉:“你没骗我?这真是九尾狐?”
鬼衣侯点了点头,俯下身在草丛间寻找着打斗时忘忧掉下的珠饰:“九尾狐得确巨大,但当我收服了它便化为了这狗模狗样,不信就去问你那个冯家小子呗。”
阿旭怕是被你“人格魅力”折服,尽说些赞美的话,还有真话吗。
忘忧怀中的一团雪球听见“狗模狗样”四字立刻低声朝鬼衣侯吠着,似乎在为自己争口气。
“真乖。”忘忧揉了揉它的脑袋,心中却飘飘悠悠想起鬼衣侯的话。
按他的意思,她并非皇后所生而是晋皇与圣女的孩子。可其中漏洞百出,光是年龄便对不上。晋皇登基她已一岁有余,按规矩此时圣女应刚刚怀有身孕,她又怎么会是圣女的孩子?而且,她与母后这般像……
但相思落得确只有她能触碰,这又如何解释。
她轻起眼帘,正巧鬼衣侯的面具在月下隐隐闪着白光,鬼面具下的脸,她倒是有些好奇。可惜打不过他,也摘不下面具。其他方法倒可一试。
“如此痴痴看着我,是对我动情了?”鬼衣侯将珠饰包起放在狗头上,九尾狐顶着帕子露出舌头“哈哈”地喘息着满脸不情愿。
忘忧似乎想起什么,她轻轻将狗放下,向鬼衣侯勾了勾手:“附耳过来。”
鬼衣侯面具下的脸得确笑着,只是忘忧看不见。随着他弯下身来越靠越近,忘忧自然抬起胳膊靠在他的肩头:“你都没有脸,如何动情……”
她左手抚在他的背部,右手立刻攀上他的后脑握住那根系面具的绳子,用力一扯!
哈,鬼衣侯,这美人计还是有点用的嘛。
正要脱身,他却更快一步,顺势将她搂入怀中。随着面具的落地,忘忧却只能被这个男人禁锢着动弹不得,她的视野里除了庭院,还是庭院,只差那么一个转头才能看见他的脸!
“你的小把戏还是收起来吧。”鬼衣侯感受到她强烈不安的心跳,笑意更浓。瞧瞧这通红的耳朵,偷鸡不成蚀把米。
没有被美人扒衣,被美人主动投怀送抱也是不错的。
“放开!”忘忧现在十分想找个无底洞跳下去,就算扯掉了面具一点又用也没有,既看不到脸,也听不见真实声音,还把自己搭了进去?!
“你到底有何目的!”
“呵,目的?”鬼衣侯眸子暗了暗,此刻她剧烈的心跳是真,身上清甜的香气是真,抱起来磕得有些疼也是真,倒是他的心成假的了?
明明她主动的,还问他目的?
他轻轻捏了把她的脸,几乎摸不到肉:“你该多吃点,这般瘦还以为谁虐待了。还有,目的?我爱慕你算不算目的?你生得这样好看,还不许人爱慕了?放心,本人仪表堂堂,你绝不会吃亏。只是……现在不能见你。”
登徒子。
忘忧已经在心里把他骂上了几百遍,从前逛青楼那些女人对她投怀送抱地她也没觉得什么,怎么这话从鬼衣侯嘴里出来就这样变扭。
从来没有人夸过她好看……冷冰冰的皇室不会,冷清清的终南山不会,还有那些怕她怕得要死的手下不会,严严肃肃的手下更不会。
可她并不相信鬼衣侯的胡话,不是为了与宇文渊斗气吗?
鬼衣侯见她涨红着脸不答话,略略叹了口气,故意道:“你可别有什么负担,我就是轻佻肤浅之人,待看到其他美人也就不爱慕你了。”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忘忧只想把她那个好弟弟拉过来和他比比,两人真会是半斤八两,臭味相投。
“明日,我再来寻你。”
鬼衣侯话音刚落,忘忧只觉得身体一轻,没了禁锢。她一转身却只看到他远去的背影,在屋顶穿梭着片刻便没了踪迹。
别说全脸,就是侧脸也未看见!
登徒子!
忘忧又骂了好几下,只觉得鞋面上一沉,低头发现那只雪白的球正叼着鬼面具匍匐在她鞋上。
“听话,这种东西就别咬了。”忘忧从狗嘴里拿出鬼面具,愤愤扔进池塘里,“走,我们回家。”
“叫什么好呢?”
“哈哈。”那雪球喘息着吐了吐舌头。
“好,那就——‘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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