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绮的小脑袋里有些发懵,饶是她见惯了李迹的不要脸,却也没想到有人能不要脸到这个地步。
“看来你的脸皮才是比得上西方教的金刚不坏之身了。”李迹感慨叹道。
姚尧抱住了他的鞋子,像是在抱一根天底下最粗的大腿,因为他知道这少年才是自己今天受罪的主谋,当下就压下心中所有怨愤,用哭丧般的声音喊道:“医仙侄子大哥,我也愿为你做任何事,要什么东西也都可以,我老爹是东城七贵之一,家产有数十万两银子!”
声音里没有任何的懒散也傲慢,整个人也如同换了个一般,此时他的膝盖重重跪在牢房地面的湿泥中,半条裤子上都是泥土,俊逸脱俗的脸上也沾满了泥,尤其是额头上,这副样子的姚尧哪里还像之前那个吊儿郎当,视人命如女子般好玩的姚家三公子?
事情反转地有些让人难以接受,连李迹的眼中都闪过了异色,如果这家伙这样子都是装出来的,那他的演技和自己也有得一拼了,这样的人撒起谎来实在是有些可怕的。
柳绮并没有李迹那种成精一样的眼力和复杂想法,只是一脸无趣地心想,怪不得这家伙会被阐院开除。
为了配合对方的演戏,有时分不清是本性还是演戏的李迹忍不住又恢复了他的本色出演,在听到那句我家很有钱后,顷刻间便满眼放光,转头对柳绮说道:“你看他态度多好,不如饶了他吧,在牢里私自砍掉犯人的手,洛大人知道会弄死我们的。”
柳绮斜了他一眼,说道:“不是你提出来要到牢里给他点教训,帮你小姑出点气的?”
李迹一摊手,厚颜无耻地道:“小小的教训就行了。”
“越姑娘知道了估计会想打死你。”
李迹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想了想,踢了踢脚跟,把抱着他鞋不放的姚公子甩开,然后蹲下身子,说道:“你让你那个富商老爹给我送一千两银子,我就劝柳捕头不要伤害你,我自己也绝不会对你动手,你觉得如何?”
姚尧听了立刻点头,一千两银子虽然有些多了,但钱这种东西他哪里在意?总比莫名其妙被砍了一条手臂好,急声说道:“没问题没问题,多少银子都可以,只要能让我无罪释放,后面我还可以再补。”
“好说好说,你写个欠条吧。”李迹笑眯眯地道。
“要写在何处?这里又没有纸墨。”姚尧有些疑惑地道,
李迹熟练地从怀中掏出一张帛布,递给他,“这不就有了吗,笔墨的话,用血蘸一下吧。”
柳绮一脸惊疑地看着他,说道:“你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敲诈?”
“什么敲诈,这只是随身携带以备用。”李迹轻咳两声说道。
姚尧可没功夫去深究他是不是本来就这样故意打算的,被坑了也就被坑了,谁让自己现在是阶下囚,又打不过别人,也只能忍了。当然,以他的性子,这笔帐肯定是记住的,日后若有机会,定要这二人百倍奉还。
忍辱的公子哥咬破自己的手指,在帛布下唰唰地写下了一张千两银子的欠条,挥舞的指尖仿若是在行舞狂放草书,还在最后面留下了自己的名字,以示自己的诚心。他捧着这张血书,恭恭敬敬地送到李迹的手中。
李迹满脸微笑地接过,瞄了一眼,赞道:“字写的还不错,不愧是上过阐院的读书人。”
姚尧讪笑一声,心想这应该是搞定这贪财小子了,然后看向满脸冷漠的柳绮,脸色顿时转为惊恐,低声说道:“柳捕头,你看这气也出了,我也吃到苦头了,这事是不是就这样算了?”
柳绮淡淡道:“算了就算了,我本来也和你没仇。”
这话说得姚尧心中顿时恨得痒痒的,既然你知道我们没仇还故意来整我,好玩是么?好歹也是这么厉害的修行者啊。修行者欺负修行者,算个什么事嘛?
清楚这脸上赔笑心中暗骂的家伙是什么德行,柳绮也懒得理他,对李迹说道:“好了,气也出了,又让你敲诈到一笔,是不是该回去了?”
巴不得这二人快走,然后找人早点将自己释放的姚尧连连点头。
谁料李迹却是懒洋洋地将帛布塞回到衣服里面,斜眼说道:“气哪有这么容易就出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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