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一声呵斥:“胆子不小!去!”
茂密的灌木中透出火光,向着河中飘去,赵莜熠分明看见一张臃肿的脸惊鸿一蹩,消失在河心。
她急忙上前帮忙,张平有些狼狈地从灌木中爬了上来。脑袋上还粘了根草根,那只靠着河边的棕色马靴上也有一个湿手印。
“佳佳,我最近是不是太低调了,连这种玩意儿都敢爬到陆地上来?”他的脸色有些难看,这些天来他也是头一次遇到敢直接袭击到他头上的鬼怪!
“亲爱的对不起,这个家伙很狡猾,我没抓到他。而且我能感觉到这个地方越来越深的恶意,我们要小心了。”司佳鬼瞳盯着河面神色凝重,表情似乎有些不甘心。
她不是水鬼,根本靠近不了水面。
“不要紧,我可不怕它们出手。哼,看来是想和我们玩阴谋诡计了,这群看来也是一些下三滥的东西。它们还是太过得太逍遥了点。”张平虽然这样说着,但是却更加谨慎了。
同时他对赵莜熠道:“小朋友,你最好离我近一点,否则被杀掉我就能轻松许多了,也不用继续进去了。”
这话太可怕了,赵莜熠还是有些语文功底的,稍微向张平靠近了一点。起码自己出事,应该够这个家伙拉一把的时间的。
虽然她对张平称自己为小朋友很有些怨念的:“你自己也没多大嘛。”
当然,她也只能在心底这样道。
当然,张平也终于不再装逼,打开了手电筒模式把手机挂在了胸前。有了灯光,赵莜熠也安心了一点。而且,灯光对鬼怪也是有一定威慑力的。
只是这样更加显得周围奇怪了,赵莜熠看着三三两两的绿色幽光缓缓游荡。
“哇呜——!”
“哇呜——!”
………
陡然响起的嚎叫声让张平停下脚步,赵莜熠下意识又靠近了几步,显然又来找安全感了。
“这……”赵莜熠咽了口吐沫,牙齿有些打颤,小声道,“这好像是有小孩儿在啼哭!”
“应该是猫叫。”张平解释。
“可是我们这儿没人养猫啊!”赵莜熠有些想哭。
“是吗。”张平没说什么。
这段破路事儿还真多,她到底是傻到什么程度才能无知无觉走到现在的?或者说,这个蔺玫似乎也有点本事。
“我记得,我能借用的蔺玫的一个能力是……呵,这下有意思了。”张平自言自语着。
张平看着周边一缕缕纠缠的雾状因果丝,就像整个居民都点在被黑雾笼罩。这还真是个诡异的地方,难怪连鬼来了都失踪。
不过终于要到家了,不远处就能看到房子的轮廓,赵莜熠的心顿时松了下来。她的步子都变得轻快了些,走在了前面,迫不及待想要回家了。
“前面就是我家……啊!”赵莜熠在即将回家的放松之际,结果看见自家门前吊着一个诡异之物,急忙抱着张平的手臂埋到他怀里了。
“嘻嘻嘻……”又是一阵若有若无的嬉笑。
“你就不能胆子大一点,不过是个纸人。”张平面不改色,这些鬼的花招基本差不多。
这里面甚至可能有活人参与的痕迹,他决定先看一看再说。
而司佳就管不到那么多了,看着投入心上人怀抱的少女,撅起小嘴有些不爽。
“啊?”少女有些迷惘地抬头后望,果然发现是个等比例的纸人,但是大半夜挂在人家门口还是很恐怖的。
她有些尴尬地放开张平的手臂,同时在司佳的目光下有些害怕和心虚,她跑到门前取下纸娃娃。
“这是谁啊?为什么给我家门上挂这个?”哪怕她很懦弱,但是该生的气还是一点都不少的。
这个纸娃娃看起来非常劣质,就算某些挑战三观的手办都不能比,但质地还行。纸人看起来是个胖胖的大头男孩儿,剃着瓦片头,脸蛋画着两个红彤彤的圆,短手短脚,呈“大”字型。而且,里面似乎还有些什么东西。
“纸娃娃是送给死者的,我看,有人要给你送葬啊!嘻嘻嘻嘻……”司佳向来是有仇报仇,还不带隔夜的,让她不爽了自然要立即找机会还回去。
赵莜熠看着娃娃,仿佛司佳嘴里的嬉笑是它发出来的,心中有些发毛。
“你把娃娃拆开来看看,我好像闻到了点怪味。”张平看着这个娃娃,总觉得有些奇怪,像是农村某些迷信的鬼神之术。
当然,根据张平的接触和实验来看,大多数应该是子虚乌有。但是不排除这种通过古老相传的手段做出损人利己的行为的可能性,事关阴冥,这是个毫无底线的区域。
赵莜熠迟疑着掰断娃娃的一只手臂:“哇呜!”
立即小孩儿哭声传来,一股恶臭直冲赵莜熠的脑门,惊得她赶紧把娃娃扔了出去!
灯光照射下,有点点白色洒出,好像米粒一样。
“那是大米?”赵莜熠正了正眼镜,有些难以置信,而那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嚎叫声还未停歇,就好像真正的娃娃在哭喊一样,让她有点焦躁。
张平移过灯光照亮纸娃娃,蹲下看着正在微微蠕动的“米粒”道:“哦,都是蛆虫,应该是里面的尸体腐烂掉了。”
“呕!”张平刚说完,赵莜熠开始扶墙狂吐。
这大概是她所经历过最刺激最有味道的一天。
赵莜熠家不大,和大多数农村家庭一样的小院子。正屋坐北朝南,两边连着的是东西卧房。东边能猜出是灶房,因为有着烟囱。西边应该是仓库之类的,只有南面被小小的砖头围墙围上,大约两米五。
院子里有晾衣绳,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看来女孩儿的生活技能已经点满了,算是很干净整洁了。不像张平的家,已经可以当成恐怖电影片场了,而且房间里也是脏乱差。
而赵莜熠打开门就俯在自来水池边疯狂地洗手和漱口,看来还有点洁癖。
张平推了推正屋门,门没锁,越过门槛找到了开关开了灯。里面除了一些桌椅还有柜台上的茶具,就剩一副彩色相框,相框里的女人并没有多美艳。但是浑身自带一股子气质,微笑着带着暖意。想来就是赵莜熠的母亲了。
据说她是被土方车碾过,当场死亡。
“啧!真是一个恶趣味的世界。”张平评价道,也不知是在嘲讽什么。
整个屋子里都是用米色涂料装饰的,顶部带着粉色花纹的天花板,并不像大多数平房那样裸露出房梁和屋顶结构。
这里还真是温暖到让人沉迷,可惜外界冰冷得像个地狱。
张平随意地看了眼日历上面的圈划:
9月1日,开学!
9月10日,教师节!
9月12日,去看妈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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