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山木理解古浩的心情,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太多了,周逍是不是自杀还要两说。就算真是自杀,也是他自己的选择,怪不得我们。总不能说坏人做了坏事,好人去举报去调查,他自杀了就是好人所逼?坏人总要被惩罚会出代价才是社会秩序的体现。”
“想明白了,想通了。”古浩点了点头,“如果都跟我一样的想法,警察就没人干了,法官也得得抑郁症,执行死刑的干警非得精神分裂不可。对,只要我们的出发点是惩恶扬善,我们就不用内疚对吧?”
“不对此内疚,但抱以怜悯。”方山木说了一句很有禅意的话,“可怜悯者。”
“什么是可怜悯者?”汤每文一脸疑问。
“就是无论其可耻、可恨、可恶、可鄙一直到可恶透顶、丧尽天良甚至十恶不赦等等,其本质统统都是可怜悯!”方山木哈哈一笑,“不过我做不到这么高尚的情怀,但至少可以做到不会对周逍的死亡幸灾乐祸。”
“行吧,你也别给我上课了,我过了心理关了,是不是又成长了?”古浩的神情轻松了许多。
“什么时候你为江边介绍了新的对象,你才算真正成长起来了。”方山木故意气古浩。
古浩果然生气了,脖子一耿,片刻之后意识到了什么,又笑了:“没问题,如果有合适的人选,我一定会为她介绍一个。不再是夫妻,还是朋友,而且她也永远是我女儿的妈妈。”
回到家里,盛晨还没有回来,方山木先是和平安喜乐玩了一会儿,又叫了外卖。盛晨进门的时候,外卖也正好到了。
听到周逍的死讯,盛晨震惊得半天没有说话。
“一把好牌,最终打成这样,还玩死了自己,周逍也是咎由自取。”盛晨叹息一声,“对了,最近蒙威接连介绍了几个客户给我们公司,江边很高兴,请了蒙威几次,每次蒙威都赴约。你说,他们会不会有发展?”
“如果能有发展,也有好事。”方山木倒是乐见蒙威和江边的走近,但根据他们的性格分析,二人并不是很合适,他也懒得再想那么多,在感情中,有时是一物降一物,“杜图南和林三岁的父母,这几天会陆续到京城,他们想请我出面和他们父母沟通一下,希望父母同意他们在爱情上的选择。我同意了,到时你和我一起。”
“干嘛拉上我?这种家务事最难沟通了,你这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既然是无限关爱,就得对员工负责到底。而且杜图南和林三岁的对象,也都是公司的员工。”方山木笑了,“你出面才有说服力,我们可以从我们的婚姻说起,现身说法。”
“好吧。”盛晨懒得再和方山木争辩什么,她有些乏了,“我先睡了,等下叫我。”
方山木没叫盛晨,让她一口气睡到天亮,连儿子回来都没有惊醒她。她太累了,也该好好休息一下。
江赋雨只在公安局呆了半天就回公司了,周逍的具体死因还得等尸检结果,不过她还没有摆脱嫌疑人的身份。
两天后,杜图南的父母来到了京城。
杜图南安排了晚上的饭局,除了邀请了方山木、盛晨和古浩、汤每文之外,还请了林三岁、孙小照和成芃芃、江成子、胡盼,其实等于就是无限关爱的创始人团队全部到位了。
60多岁的杜立冬坐在首位,他浓眉大眼,方脸宽耳,是典型的北方人长相,很有气势。杜母薛芝芳慈眉善目,不怎么说话,坐在杜立冬身边,低眉顺眼。
“我是立冬当天生人,所以就起了一个立冬的名字,你们别见笑,老一辈人没有文化,经常是随便起名。生图南的时候,我正在读《庄子·逍遥游》——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图南的意思是志向远大。”杜立冬面对众人侃侃而谈,不顾杜图南接连抛来的眼神。
杜图南很尴尬,在座几人都是名牌大学毕业,就算不知道《庄子·逍遥游》,也会知道图南的意思,父亲故意献宝一样卖弄,是想先声夺人。
杜立冬继续说:“你们都是文化人,不用说都会知道图南的意思,在我们那个年代,能知道图南是什么意思的人,比考上清华北大的还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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