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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于灰子

世味萧疏道味浓,人在出生之前双手握太极静坐于母体之内,无呼吸鼻调,无七情六欲,那时的人是最纯粹的人。

出生之后耳染目睹之下不断地改造自己以迁就世事,终于逐渐浑浊了双眼失去了真性。

看芸芸众生,忙忙碌碌,竟相争食!那吃相之猥琐难看处只叫人耳目发酸,羞于同群。

于灰子生来并非道人,准确的说现在的他也是名没有师承脉络,未被道门承认的野道人罢了。

他出生于世袭富户之家,只是父亲早亡,自幼与母亲相依为命,十三岁那年祖父过世,家人宗族为争夺家产大打出手,孤儿寡母的于灰子母子更是直接被赶了出来,从此颠沛流离困苦不堪,少年的于灰子做过伙计刷过碗始终生活在最底层,受尽了世人白眼。

也许他命里坎坷,成年后的他摆地摊被恶霸欺凌,开茶馆无人来饮,卖布匹又挤不过老商家。虽费心劳力却总是诸事不顺,似乎冥冥天地间早已有一道阻碍他上进的网。

三十六岁,于灰子依旧孤零零一人,与母亲相依为命。那年,母亲病重,于灰子没有银子抓药,愁苦无路之下以泥浆,马粪等物搓成丹药状,再号称此丹名叫大还丹,是仙家赐下的丹方,能延年益寿有病除病无病消灾,也许是命运该到了转折处,于灰子持此丹闯入富户刘老太爷家,竟然真的一丹救活了刘老太爷,一时间丹药竟风靡全城,于灰子也挣下了第一桶金,有了第一桶金的于灰子一路高歌,卖大还丹的同时也开酒楼卖布匹等等,五十岁时已成了鼎鼎大名的于半城。

但是每一想起自己的发迹史和曾经的心酸史于灰子总感觉如此的不真实,晃若一场梦,面对满库的真金白银有时候他竟久久的想不起它们是什么。

一日于灰子站在府门口看一花子叫卖破书,喊来喊去也无人问津,于灰子突有所悟,道心忽起之下叫来那花子道:“我以荣华富贵换你一身破布和这本瘦书你可愿意?”

那花子闻言生怕于灰子反悔忙忙的就地脱了破烂衣裳往于灰子怀里塞,于灰子也笑着脱下自己的锦衣以之相换。这可急坏了在场的家丁等人,急上来拉着叫:“老爷,你中邪了不成!”

于灰子笑:“往日只将黄白之物当作性命,何其愚也!我今离了这浑浊之地,自去寻找自在去也,这才是你们老爷!”于灰子说着将还忙着套衣服的花子推到家丁面前。

家丁急,死活不认这新老爷,还硬说于老爷中邪了。

于灰子笑:“怎就不能是了,同样两只眼睛一张嘴,有什不一样,我在你们跟我做戏几十年,我不在你们跟他做戏几十年便是,一样的,一样的!”于灰子说着便拿了书朝远处跑去,几个家丁急忙去拖,谁知此时的于灰子竟然凭空生出一股神力,三四个人硬是没拖住他。

于灰子身着破布,手持瘦书去了十几个道观法场想要拜师学艺,谁知那些凡道不识人,只给他几枚硬馒头便使劲往外轰。

于灰子无奈,拜师不成腹又饥饿之下在荒山间乱走,某日来到牛头山,见这山上有松果野菜可食便住了下来。从此每日除以松果果脯外便是潜心修行瘦书中的功法,不想竟是渐渐有了真气,突一日体内轰响通了周天,于灰子大喜,就跪在高山崖壁之上叩拜道祖,自认道祖为师,回首藐视天下道人曰:“当日你等不肯收我,如今我已拜在道祖门下,你们见了我岂不该叫声道叔祖,哈哈哈……”

于灰子自从通了周天之后便苦心找寻筑基丹,奈何丹药难得始终了了,有一年听闻云火道人炼丹,于灰子便起了夺丹之心,他在云火道人炼丹的山头窥伺数日,只见大批夺丹的道人妖魔纷纷死于云火道人之手,于灰子吓得不敢出头,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那年于灰子夺丹不成,但因是有缘顺道将夺丹而亡的应醒尸骨送回应家镇,从此认识了应老祖,这些年走动过许多次,并且应老祖送了他几本丹书,于灰子立即埋头丹书之中,十年钻研,十年寻药,发誓要自己炼出筑基丹。

牛头山顶火光烈烈,树林草地间突自燃烧不息。青竹已揪着周老实连赶一夜,此时站在对面山头正见了这一幕。

周老实急道:“不好了,是于道爷的洞府着火了,咱们快去帮他灭火,”说着就要向前扑去。幸好青竹急一把拉住才没走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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