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安明瑜提前跟他说过,二人弄不清楚的那些问题,由他来问,黎皓月自是点头答应了。
最看重的后辈来了,另一个又是他亲自带下山的小家伙,黎常寿很有成就感,所以将拜年来的二人强留下来用晚膳,却不想这正中安明瑜下怀。
很多事情越是提早知道,越可以早做打算。
络绎不绝的拜年之人早已相继离去,晚膳时分,再无人登门拜访。黎常寿的媳妇去做晚饭,屋子里只留了黎常寿、王夫子、黎皓月和安明瑜四个人。
话题是由王夫子的问话顺利展开的。
“虽说过年,可你的功课也不能松懈,知道吗?”最看好的学生,刚见面,王夫子就忍不住又叮嘱了一句。
“是。”黎皓月的态度很恭敬。
“给你的手记书稿可曾开始抄写了?”王夫子摸了摸下巴的长须。
看着王夫子从他们进来,一说话手中就不断摸胡须的动作,再加上他那令安明瑜有点眼熟的长相,以及之前根据年代最久远的那份手记书稿的字迹来判断,令她更加确定了这位王夫子的出身。
原来真的是在她把持朝政时,三公之一司政大人蔺相的后代啊,蔺氏一族是因为母皇所藏的宝藏而惨遭追杀,就连原本的姓氏都不敢用了吗?
记忆中那位总是留着长胡子,说起话来一向是手摸着他胡子的蔺相,每每谏言议事时,因为年纪大的缘故,停顿外加喘息半天,一番话说下来,她的头都大了,更是由于听他说话花的时间格外长,不得不注意到他的手不停在捋胡子的动作,令她抓狂。
可偏偏还舍不得动他,实在是他说的每句话都有道理,每个建议都很好,有他在,她可以省心很多,时常还能从他的话中灵光一闪,获得很好的想法。
重生之后,第一次看见熟人的直系后代,安明瑜的心情不由得好起来了,从上到下地打量起了王夫子,欣慰道,蔺相啊,真是令人怀念的爱卿之一,他的直系不知多少辈的后代都一把年纪了。她在世的时候,这孩子的太祖父有没有出生来着?
“未曾,只是学生研读了几遍,当中有不少不解之处。”黎皓月借机引向安明瑜所想问的问题。
知晓黎皓月回去竟然已经把那些手记书稿读了好几遍,捋胡子的王夫子欣慰地点了点头,却不小心看见黎皓月身边坐着的那个戴面具的小娃娃看自己的眼神,顿时手一抖,差点拔掉几根胡子。
这种被先祖关爱,感到欣慰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王夫子心中一颤,再定睛一看,面具小娃娃的眼神纯真无邪,清澈明亮,顿时让他觉得自己可能新年到来,年纪又大了一岁,眼花,出现错觉了。
定了定心神的王夫子终于停下了他捋胡子的动作,转头看向黎皓月,问道:“哦,可是有什么不解的地方?说说看。”
“敢问夫子,手记书稿中,缺失的那些页数里记载了什么?为何会被撕毁?是记载了尚武女帝所携带的财物所藏之处吗?”那是安明瑜根据她所了解的蔺相的习惯所判断出来的,黎皓月照她的意思一字不差地问了出来。
闻言,王夫子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他颤抖着嘴唇,眼圈红了。脑海中浮现的是,宝藏之事泄露,族人惨遭追杀,却给他制造机会,令他得以逃亡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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