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娘子知道他的手段,自不会质疑,只问:“贺郎不是去做李唐的官?”
贺礼道:“我想做之事,目前已经做完,剩下的就是想过几天松快富裕的日子,好好把我的鱼儿抚养长大,如此便够了。”
顾小娘子点点头,道:“若是之前,贺郎如此说,我定会说你不长进,胸无大志,然现在我却不会如此,贺郎心中有天地,其博大之处非常人可比。”
言词间竟是对贺礼推崇备至。
贺礼简直受宠若惊,一时忘了守礼,抬头看向顾小娘子——
许久未曾见面,顾小娘子似乎长大了许多,面容上的稚嫩之色已不见,气质之中的清冷之气却更浓,只那么幽幽地站在那里,看着便像是一座雪雕的侍女像,优雅却清冷,让人难以亲近。
贺礼不由想起那个站在驿站窗户边上与他说话的顾小娘子,心头软了一下,隐藏了自己的怜惜之意,若是教顾小娘子发现,她定是会生气的,顾小娘子这样的人,不需要人怜惜。
贺礼道:“从今往后山高水远,顾娘子多多保重,若来日顾娘子有时机到长安,可使人来寻在下。”
顾小娘子眼带讥诮的看他一眼,道:“贺郎现下住址都未曾有,偌大个长安,来日叫我如何拜访?”
贺礼自信的道:“我既如此说,自是要让顾小娘子一使人打听便能打听到的。”
言词间自信飞扬。
顾小娘子默默看了他片刻,颔首:“如此,我便等着贺郎之名响彻长安之日。”
贺礼微笑:“承顾娘子吉言,在下会努力的。”
顾小娘子又看了他片刻,终开口:“贺郎保重。”
贺礼点点头:“顾娘子亦然,好好保重,有时候不要想太多,日子不妨过简单点儿,若能多笑笑,那就更好了,毕竟顾娘子你生得好看。”
“无礼!”
顾娘子立即嗔了他一句,贺礼连连点头:“对不住,对不住,是我僭越了。”
顾娘子白了他一眼,不愿再搭理他,只低头弯腰摸摸贺鱼的头,低声道:“阿贺妹妹此去,好好听令兄的话,等你长大了,姐姐再来看你好不好?”
贺鱼点点头,伸臂一把抱住顾娘子的腰肢,泪眼婆娑:“阿涟姐姐可一定要来啊,鱼儿等着你。”
顾娘子点点头,神情也不禁有几分戚戚然。
与郑氏、顾小娘子做了道别,贺礼带着妹妹去驿馆住,照例跟胖掌柜嘻嘻哈哈的闲扯一通,叙了离情,第二天一大早起来,登上阿田的马车,准备走一段,等出了战区再登船。
贺礼此行十分低调,马车都是最低档的那种,车厢木漆脱落斑驳,身上穿的也只是普通的葛布衣,完完全全就是一副逃难的难民样儿,脸也特意涂黄了,不想引人注意。
出了荥阳城地界,还未到计划的码头登船,就见山林中蹿出来一个骑马的小将,左右带着披甲带刀的军卒,开口:“敢问前方可是贺礼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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