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礼愣了一下,抱着贺鱼站起来,发现有些吃力又放下,余光看贺鱼似乎有些紧张的抿了下唇,贺礼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让阿水进来把她带下去,面容严肃:“消息传得这般快?”
才柴发现贺礼居然没惊讶事情的发生,反而是惊讶传播得太快。才柴心下一凛,解释道:“密公备下私宴,宴请翟让一系人马,翟让麾下兵多将广,此番宴请皆是翟让嫡系,密公不曾一网打尽,为安抚众将士之心,命人宣布的。”
“原来如此。”
贺礼点点头,就说李密也不是那种没能力到这么一桩大事都保不住秘密的人,原来是他为了安抚翟让麾下将士而主动公布的,但是,安抚人心岂是如此简单之事。
贺礼叹了口气,才柴鬼鬼祟祟地看看四周,悄声问道:“看郎君神色,似是已料到今日之事?”
贺礼被他那诡异的样子,搞得哭笑不得,不过也跟着压低声音道:“有料到会有纷争,天无二日,人岂能有二主?至于会设局杀翟让,非是我预见,而是机缘碰巧。”
才柴惊奇:“机缘碰巧?何解?”
贺礼道:“先前不好告诉你,现下事已发生,倒是告诉你也无妨。之前我去魏公府禀事,机缘巧合曾遇上左史房彦藻与右司马郑颋联合劝密公处理翟让。”
说着,把当日两人所说的话,大致给才柴说了一遍,才柴骇然:“翟让的脑子呢?这般粗狂,实不像一方英豪。”
贺礼道:“这就是格局、眼界不曾跟着地位的提升而提升的缘故了,与时俱进说着容易,做来何其艰难,非是翟让这等小吏出身之人可具备的品质和本领,罢了,叫我们府里的人安分守己,各司其职,看严些,别乱掺和。”
“喏。”
才柴应着,神色间还是有些惊叹与震撼,忍不住道:“密公这法子使得,虽能起快刀斩乱麻之效,然后续若是处置不当,人心若是不能收拢,瓦岗的战力起码要打个对折,翟让再有诸多不好,总是瓦岗旧主,密公后来者居上,乃是翟让禅让而得,密公如此作为,难免叫人寒心。”
贺礼道:“我先前曾劝谏密公去关中,彼时瓦岗因开兴洛仓放粮而声望极高,来投者众,虽然新兵,但数量足够多,唬唬一般人却不难。若能挟声威入关中,再据永丰仓,便有天险可据守,高筑墙、缓称王,以密公之智,只要有充足的时间,或能避免新旧之争,也可继续积蓄力量。”
才柴道:“可关中有天险,又有雄关,与攻打洛阳相比,难度不相上下。”
贺礼反问:“打仗能有简单的吗?此事须看长远。长远来说,关中更能有发展缓冲的时间和余地,而洛阳终归是都城,其中蕴含的政治意义非凡,隋廷岂会坐视不理?定是要派精兵、重兵救援的,根本无从多留时间与密公,而瓦岗诸事,却最需时间,还是急了。”
什么急了,贺礼没明说,才柴明了,点点头。两人说了一阵,魏公府来人,传贺礼去见魏公。
贺礼交代了才柴一声,整了整衣冠,连官袍都来不及换便被使者催着过公府去,贺礼无奈,只得一身便服的去面见:“臣下见过主公。”
李密沉着脸,摆摆手,让他免礼,道:“事情德规知否?”
贺礼愣了一下,斟酌词句:“不知主公所说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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