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了钱家几兄弟一顿后,贺礼便开始自己的巡察东郡田亩、户数的工作。东郡治下十县,离狐可免,贺礼刚从那里回来,户数、田亩早就被他摸清了,从韦城开始,时间紧迫,贺礼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没空搭理三观感人的奇葩们。
魏征不愧是千古名臣,能经得起任何考验,贺礼这边查清楚一个县就让人给他报一个县的数据,而这位千古名臣,收到一个数据,便能举一反三,一下子就能把该县的情况推个八九不离十,并衡量各县情况,选择适合安置流民的田地,这等智慧,贺礼自愧不如。
贺礼跑遍了东郡治下十县,战乱年代,几乎村村皆是十室便空着五六室,十分悲惨。贺礼看得心头沉重不已,对自己头脑发热跑洛阳城办手抄报的事情,反而没最初那么后悔了,他不才,无有办法拯救天下苍生,但他去做了,能救一个是一个,也好过一事不做,非太平盛世时,小老百姓活着何其艰难。
贺礼这边紧赶慢赶的把数据查清楚汇报给魏征,魏征那边立即就着手制定政策招徕流亡,免费发放当季的种子,分田免税,一时间,倒也吸引了不少人过来,贺礼与魏征相视一笑,皆感欣慰。
“合作愉快,老魏。”
贺礼笑眯眯地伸出手,魏征一怔,神情有些懵,贺礼哈哈大笑,拉起他手,击掌一下:“大司农只需说一句合作愉快便好,我们再来一次!”
魏征失笑,配合着贺礼抬起右手,与他击掌一下,满脸古怪:“德规这都是什么古怪的礼仪,不够内敛,却足够有趣。”
贺礼扶额:“这种时候,大司农就请不要纠结什么礼仪之类,氛围都被破坏了。”
魏征又是一愣,旋即摇头失笑,不再多说。
贺礼与魏征这边因为诸事虽有波折,但还算顺利,正高兴,韦城县大牢,被关了许久的钱家几兄弟终于被放出来,钱家一家子,扶老携幼的去迎接,抱头痛哭一阵,在巷子口烧了个火盆,让五兄弟都垮了火盆,才回去家里,路过贺家的宅子时,门敞开着,里长、乡长就坐在里面,看钱家五兄弟回来,还朝人笑笑,只不过,笑容别有意味。
“好了,好了,我儿霉运快过去,福气快快来!快,过来坐下,媳妇们特意给你们准备了饭食,快好好地用一顿再说。”
钱母柔声劝哄着,看五兄弟清瘦的样子,忍不住地抹眼泪,嘴里骂着贺礼拿个挨千刀的,一点旧情不讲,真个冷血的畜生。
说着骂着吃着,钱大突然一拍桌子,霍然起身:“阿娘,弟弟们,我们搬家吧!”
“搬家?!”
众人皆有些惊疑。
钱大道:“贺礼做了东郡的郡守,身边又时时跟着那么多护卫,我等皆是平民百姓,难道还有旁地活路?这东郡留不得了,不然,只怕贺礼会过来时不时的折腾我们,如坐牢这等事,我不再想经历一遍。”
一家人听得又惊又疑:“大郎说的有道理,我等草民,如何敢与官人们相比?惹不起,也只能躲开了,不过,当搬到何处去呢?”
钱大狞着一张脸,恨声道:“不是东郡之民,不在瓦岗治下便好。”
一家子你一眼、我一语的商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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