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宫。
诏令到达时,紫玉公主正百无聊赖的弹琴,被禁足多日,中途与身边的侍女交换了一次身份,好不容易才逃出去。
那一次后,紫云宫周围的戒备越发森严,虽说谁也不敢亏待这位国君最喜爱的女儿,但生性活波的小公主被软禁在宫中,却如一只被锁在鸟笼子里的金丝雀。
春葱般娇嫩的玉指,拨动天蚕丝制成的琴弦,鸣动的琴音凄婉,将自身所有的感情灌入其中。
只要听一听,便情不自禁的会受到感染,滚烫泪珠自眼眶内滚落。
“什么?”得知父亲要放自己离开,紫玉公主欢喜不已,萦绕眉宇间的幽怨消散,拨动琴弦的玉指一颤,发出杂乱的韵律,破坏了那哀婉凄厉的琴曲,整个人激动的自琴台后站起,不敢置信的追问道,“父王解除了对本宫的禁足?”
“正是。”前来传旨的宦官笑得一张脸像一朵花,“陛下说了,公主要前往定安侯府吊唁,他也不拦着。”
定安侯府?
此四字一出,紫云宫内,上至紫玉公主本人,下至她的一些亲信,皆神色微变。
此次,紫玉公主遭禁足,尽管国君没有说具体理由,但在旁人眼中,多半是国君不看好她与易鸿宇的感情。
如今,国君终于将紫玉公主放出来,一定是知道自己女儿被强行分开后,终日郁郁寡欢,对女儿认输了。
“太好了。”十五六岁的小公主,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事实上她也不想懂得,得知父王允许自己出宫,大喜过望,“来人,赏这位公公三百两银子。”
“马上为本宫更衣,再准备凤撵,本宫要马上出宫,去定安侯府。”
心潮澎湃,紫玉公主恨不得背生双翅,立刻出现在定安侯府。话音方落,就扭动纤细柳腰,踏步迈入后殿。
“是。”
几名跟随紫玉公主多年的亲信,齐声应下,一道进入后殿,服侍自家主子去了。
“多谢公主殿下。”得知有三百两银子可拿,传旨宦官笑得眉飞色舞,朝着紫玉公主离去方向,俯身下拜。
………………
定安侯府。
易钧骨灰送回来时,已是正午时分,再进行一定的准备,以及往各处发请柬。
待一切就绪,已是日落西山。
残阳夕照,薄暮冥冥,暗黄色的光晕,穿过打扮成灵堂的大厅前悬挂的白幡黑布,落入灵堂,正中灵堂最中央处挂起的奠字。
灵堂之外,则一溜烟的摆开了流水席,一个个火盆燃起,驱赶冬日傍晚的冷意。
每一张桌子上,都放着热气腾腾的饭菜:侃膳斋棒棒鸡、爱烤手撕烤兔、冷锅串串、红喜兔头、鱼香肉丝、宫保鸡丁、回锅肉、盐煎肉、烤乳猪、清蒸东星斑、烧鹅、白切鸡、红烧乳鸽、蜜汁叉烧、脆皮烧肉、上汤焗龙虾……
随便哪一样,都是普通百姓之家,做梦也不敢想的美味佳肴,大鱼大肉。
府中忙活了大半个月的下人们,围在桌子前,看着这些往日顶多只能吃到一些残羹剩饭的美味,一个个儿都像饿坏了的饿狼,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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