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一声异响打断了许寒沉思,目光离开瓷盏寻声追去,只见头颅塌陷了一角已然昏厥的江河身躯被绚烂的异光包裹,而后渐渐浮上半空后停滞了几息功夫后,便化作一道流光从塔顶破空而去,隐入深渊般的夜幕不见踪影。
“师兄?”许寒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突如其来的变数让其疲惫的稚嫩面庞挂上了些许诧异。
张凌锥嘴角牵扯出莫名的意味,摇摇头轻声道“无事,他回太行峰了,道渊山的真传弟子可从来不缺保命的宝贝....”
许寒点点头,与人初战而胜的激荡心绪渐渐平复下来,心中想着日后可能没完没了的麻烦一时也无甚兴致再多言语。
覆手收回老祖的瓷盏,许寒瞧着原本庄重巍峨的通天塔下大殿此时已是满地狼藉,玄黑色岩石铸就的高台在二人几番摧残之下仅剩一角孤立于大殿偏角,糜烂的碎石四处皆是,红鸾叠帐亦是被撕裂的不复飘逸,嵌满碎岩的金色梁柱之后,被殃及到的仕女小厮正战战兢兢的躲在其后。
空气中弥漫着焦灼的烟尘气息,入眼处满是萧条。许寒不露痕迹的摸了摸鼻翼,而后面色赧赧道“师兄,这.....我与那江河将这通天塔折腾成这般模样,宗门该不会怪罪我等吧?”
“无甚大碍,左右不过山下的弟子出些力气修整罢了。”张凌锥随口道来。他瞧着有些后怕的许寒,心中泛起几分笑意面色却是淡然,“师弟还需想想日后怎么应付太行峰的刁难才是,那江河今夜在你手中折了名声,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许寒看着方才还人声鼎沸的底层大殿现已是空荡荡的了无人烟,他出手救下的二人更是连声谢字也无变仓皇逃走,心中不禁有些忿然,念头几转后也只是幽幽一叹,不想再去计较什么。
红絮儿抱着满脸泪痕和酱色油渍的小夕盈施然飘至,一落地上小丫头便挣扎着脱离红絮儿的怀抱向许寒虎扑了过去!
许寒忙不跌蹲下身子将瓷娃娃般的小夕盈接入怀中,看着双目噙着泪水的丫头心中内疚更甚,唇间开阖了几下却觉一口郁气堵在心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将小丫头紧紧搂在怀中,温柔的替着夕盈梳理乳黄色的发鬓,空落落的心也渐渐被舐犊的情绪填满。
许寒抱着夕盈好一阵安慰,玩具美食许了不少才终将这丫头安抚了下来。张凌锥与红絮儿二人分立一旁,皆是面带笑意。
将丫头夹在怀中,许寒冲令丘山二位拱了拱手,“今夜之事是许寒孟浪,也给二位平添了麻烦,还望师兄师姐恕许寒莽撞之罪!”
红絮儿微微一笑,定定瞧着身前尚不如自己高的小少年眼中似有深意,轻启朱唇“少年人心气大,倒也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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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什么莽撞。不过今夜师弟倒是让我开了眼界,难怪邽清师伯会破例将你收入道渊山门,师弟端可称的上为少年英杰矣!”
张凌锥颔首“那江河在道炼境界底蕴深厚非是易于之辈,许师弟能战而胜之实属不易,不过莫要忘了我方才的提醒,太行峰定不会善罢甘休....”
苦笑爬上许寒尚稚嫩的面容,“师兄之语许寒不敢忘,只是许寒初入宗门,除却师父之外也无甚可倚靠的手段,往后的日子里,我就带着夕盈在招摇峰苦修不出,想那江河也不至于聚众上我招摇峰欺我。”
张凌锥摇了摇头未多言语,心中却念这小师弟还是太过轻视人心险恶。
几多交语后三人知此地不适合过多交谈便住了口。见夜已深后便打算离开旖剑峰各自归门。
“啪嗒......”
身后一身突兀传来的异响让几人驻足回望,但见身后不远处堆叠散乱的石堆里爬出个衣衫狼狈、满面灰尘,手拄断剑的青年,从其衣衫来看当是困玄城中的外门子弟。
这青年从碎石中爬了出来,站定后拍了拍的面上以及褴褛衣衫之上的灰尘后向四人望去,陡然间见三位道境内门子弟皆面带奇色打量着他,就如猛虎围观草狗一般。当下不禁气息一窒,竟忍不住要退后几步,但还是强自咬牙忍住心中畏意,抱拳弓腰行李,“困玄城中欲清洞记名弟子易剑离拜见诸位师兄师姐!”
许寒与张凌锥对视一眼,眼中具有惑色,倒是红絮儿将这人上下打量一番后便失去了再看一眼的兴趣,青葱玉指兀自搅 弄着如瀑秀发,不再看上一眼。
张凌锥不喜与人多言,经过方才之事,许寒也对这些困玄城中所谓的记名弟子们兴趣缺缺,沉吟片刻后气息微凝“你为何还在此地?”
易剑离行李之后便直起身来,立如松柏。他强忍着身畔缕缕若有似无的压迫感,迎着许寒的目光道“回禀师兄,方才剑离沉迷于师兄与太行峰那位师兄战之玄妙,故未与师兄弟们一起离开。不想大意之下被二人师兄交手之余威波及,受了些许伤后又被巨石压住,直至此时才得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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