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翻过了几座山,又越过了几条河,崎岖坎坷怎么它就这么多.........”
记忆中音调早已模糊不清,许寒轻声哼唱着怪异的曲子,一路上避着邻里,利索的翻越过村中随处生长的荆棘、九曲十八弯的水道,捡着小路朝着村内一处赶去。
初始之时,古村尚有不少人口聚居在此,故古村或可称为村寨,鳞次栉比的屋落挤得满满当当,繁盛时景可见一斑,只可惜不抵生存之艰辛,数百载光阴转瞬而过,村落也已十室九空。
那些个无人居住的屋子,墙瓦斑驳不堪,风化四散的砖石随处可见,屋间的石道上弥漫阴晦的气息,似是不愿离去的孤魂在悲颂着对存在的渴望。
漫天的阴郁惹得少年神思低落,这也是许寒总不愿来此的因由。
没奈何整日敲打铁器总是扰人清静的,炙热的火炉也离不开人的照料,且是无时不刻散发的让人难耐的烟气,故铁洪叔纵使再不愿离群索居,也只能被迫结庐在此。
叮当的敲击声自一处传来,再往前去,许寒便察觉着几分迫人的热意,少年加快了步伐,绕过几座挡住前路的屋子,好大一块空地便映入眼帘。
空地之上随处地断壁残垣,此乃是原建于此地的房屋被拆后留下的痕迹。屋落的轮廓里堆了一座座各色的石头小山,那皆是村人们自山中采取而来。许寒抚过被煌煌大日晒得滚烫的矿石,想起父辈之艰辛,不由地心绪慨然。
绕过迷宫般的石堆,一阵热浪铺面而来,丈余高的烟囱冒着滚滚的浓烟,地面上皆是燃尽的碳灰,猛烈的热焰自封闭的炉门缝隙处喷射而出,让人心生畏惧。
砖石堆砌的打铁台子旁,一道黑色的团影正用力挥舞着巨大的铁锤一下一下的碾压着台上的铁锭!每当铁锤落下,方圆几丈的土地就似地震般的震颤,暴烈的音啸荡散热浪,在空气中形成了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波纹。
许寒每每张口欲喊,总被那阵阵的音啸声打断,也只得无奈的现在一旁等候........
不多时,那肩腰同宽,满身黑灰的壮年汉子终是停了敲打,将锤下那本有饱受蹂躏的锭块夹了起来,打开了火阀,将铁块扔了进去!
炉门开时,炽炎瞬时冲出,凌厉的火锋只几息便将周遭的温度升上不少,便是连铁洪也觉着几分难耐,快退了几步后转身拿过一大水壶咕嘟咕嘟的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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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起来!
忽而视线里有着异物,铁洪凝神看去,只看有一少年站在了几丈外的石山下,双掌扬在面前,正艰难的抵抗着热浪。
“哈哈!”一声长笑,铁洪撩起了满面的黑胡须,“稀罕事,你这小子可有年许不曾来过我这腌臜地了啊!”说着熊掌般的大手一挥,硕大的水壶划过曲线冲着许寒飞了过去。
少年不紧不慢的跳到半空中接过扔歪了的水壶,看了眼壶口沾满的灰尘与口水,苦笑两声后在铁洪叔挑衅的目光下,豪迈扬起水壶一阵痛饮!
“哈哈,好酒量,你那老子也不知比你差了多少!”
铁洪见状大声赞叹着少年海量,只是赞了几句后满面黑须的脸上却有些挂不住了,忙不迭地走出铁铺,满是心痛的叫道“你这小憨货,切莫给我喝完了!”
正痛饮的许寒被抢过水壶尚有几分不满,咂了咂嘴嘟囔了几句小气,然后倒似个大爷似得丢下壮汉子先往铺里走去。
盛满可有二十来斤酒的大壶被许寒一阵牛饮后竟快见了底,铁洪叔心痛如刀割,忍不住追上少年埋怨“也不知你这半大的小子哪来这般大的酒量!”说着赶紧先挤进屋,自以为的找了个高处,将那水壶藏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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