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颜玉书现在被彻底禁足,颜琮也像苏定远那样,专门请了先生在府上教导,素日不许出门。功课布置了一大堆,完不成还要受罚。
而苏澈也因此,去颜府的次数便少了些,因为上几次去,肉眼可见的颜玉书神情恹恹,也消瘦了些。
至于苏府,上段日子,那些在鸿鹄学堂里的孩子又随着家中长辈登门致歉了,苏定远让苏澈出面,各家客套,足足从清晨耗到了晌午。
至此,苏澈觉得跟人打交道竟是比习武还累。
他每日除去要做一些白先生留下的功课外,就是在校场上挨揍。周子衿果然是说到做到,下手总是恰到好处,让苏澈在痛和伤之间徘徊。
而素月也得了吩咐,除去药浴外不得给他外敷伤药。因为周子衿说是药三分毒,就算是外敷也会对体质产生一定的毒性,对将来活化气血造成隐患。而且这般硬扛伤痛的话,也会让苏澈更长记性。
瞧瞧,这是周子衿的身份应该说的话吗?
苏澈只能食补,顿顿荤素调和,不过一月过去,他竟胖了不少。
这日,日落西山,黄昏欲晚。
校场上,周子衿腿出无影,苏澈却如同料敌机先,直接曲腿来挡,反手一拳打出。
周子衿眼底微凝,“又是这样?”
她信手拍落苏澈打来的直拳,并掌为刀,沿着苏澈手臂向上,在苏澈侧身想要规避的时候,掌刀朝回一收,反以手肘砸在了他的额头。
“哎呀!”苏澈痛呼一声,脚下退着,只觉得眼前全是金星。
周子衿看他一眼,也不追击,看着他揉脑袋。
半晌,她才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苏澈虚抬着眼,在揉着脑门儿上的包。
“你是怎么预料到,我会如何出招的?”周子衿语气里并无意外。
苏澈随口道:“感觉啊,就觉得你会那么做。”
周子衿定定看他几眼,缓缓点头。
这是如同传说中的「心血来潮」般的天赋,对身体会受到的危险有种敏锐的洞察感,它会保持一种如芒在背的应激,是旁人羡慕不来的。
这是生来具备的天赋,比如过目不忘。
而最直接的,就是有人会出生在帝王之家,有人出生穷困潦倒。
周子衿虽有羡慕,却也不至于会嫉妒,因为修行在个人,谁也说不准此生的变数。
“倒是适合学剑。”她看着苏澈,心里想着。
这虽然不同于「天生剑心」或是「先天剑体」那般有对剑如臂驱使的领悟和亲和,但这种超然的敏锐以及洞察绝对是修行剑道的上选。
在她的理念中,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只要你出招足够快,你的剑足够快。
因为她的父亲就是因为剑不够快,所以才会倒在北燕上将燕康一步之外。
周子衿看着眼前的人,道:“修行是水滴石穿,你该好好想想要不要走武道了。”
苏澈一愣。
“如果心里不想学武,现在放弃去修文还来得及。”周子衿话不由地说重了些,“你已经十一了,要是再多犹疑,习武不成,学文也晚,只是两相耽误。”
看见苏澈沉默,她语气一缓,道:“这段日子就不用来校场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再就是,别觉得义父的话是负担。”周子衿提着剑离去。
苏澈看着她的背影,长长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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