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那辆红色捷豹里面,韦嘉正忿忿不平,钱夕惕倒像个唯唯诺诺的小丫鬟一样陪尽小心。
“你说你搞的是啥破事儿!原本多简单的事儿,你家那黄脸婆死了,房子你套钱了,那咋又出来个什么鸟毛小舅子呢?再说了,谁家小舅子有资格抢他姐夫的房产?”
别看钱夕惕一表人才大高个儿,但在韦嘉面前真的硬不起来,苦瓜着脸:“我哪知道,赵小贞那几个狗屁弟弟几年不回家,一年打一两个电话,鬼知道他回来的时间这么巧。”
“这个是老几?”
“不知道啊,这仨混蛋体格什么的差不多,又好几年没见了,你们在电话上比划几句,我也拿不准是哪个。”
“扯淡,连老几你都搞不准,服了你……那啥,他们在外面都干啥啊?”
“不知道啊……不是,可能在外头打工吧,我没打听过啊……你别恼,我跟赵小贞没共同语言,哪有心情问她兄弟干嘛啊。”
“你忒么就一草包。”韦嘉也是无语了,趁着等红灯的时间点了根烟,“这消息上不着天、下不挨地的,让人没底儿啊。”
钱夕惕也有点好奇:“怎么,咱爸还怕这么个毛头小子?”
“得得得,别特妈叫那么肉麻,我都懒得喊他爸,你哪来那个热乎劲儿。”韦嘉白了他一眼,道——
“你以为干这一行的就知道用拳头?这一行里没脑子的傻逼死了一批又一批,坟头子上草比你都高,白痴!去年南城的刘楞子被人家找了麻烦,他家公司的马仔还手倒是快,三十多号人连夜打了回去。结果呢?没过一个月呢,刘楞子后脑袋上被人崩了一记土炮。那一炮崩出了个植物人儿,也把南城都崩乱了套,到现在都不消停。”
钱夕惕有点楞,先入为主的印象,他没觉得小舅子有啥本事。当年倒是练过功夫什么的,但现代社会中,功夫终究会被人低估。至于电话上说什么一脚踢飞好几米,钱夕惕这个外行没有亲眼看到,自然也没直观概念,不知道那一脚能惊煞多少江湖老鸟儿。
韦嘉替他解开了困惑:“我爹说了,你小舅子那一腿不寻常,有点猛得离谱儿。而且魏二叔说‘尺度拿捏得太准’什么的,反正就说是个需要小心的刺头儿。只要这事儿不在圈儿里面波及开,不影响大德在云水市的威望,暂时就不要急着还手,先观察着。”
钱夕惕有点小小的吃惊:“魏经理这么瞧得起我那小舅子?再说了,被踢断腿的可是魏经理的堂侄,他能忍?”
“废话,魏二叔年轻时候可是磕过头、喝过尿的老流氓,天底下就没有他不能忍的事儿。”韦嘉想了想,似乎在考虑有些话该不该说,最终还是说了,“但我听说,那个逼他喝尿的后来失踪了,逼他磕头的那个出了车祸,那叫一个惨,家属收尸的时候吐了一地……都是听人乱说啊,别特妈在外头乱讲。”
钱夕惕点了点头,知道分寸。若只是滚床单的关系,韦嘉都不会跟他说这个。这不两人已经定好,准备要领证结婚。或许韦嘉也想让他先了解一下,一旦入赘了韦家之后,需要尊重谁、忌惮谁、防着谁。
比如这个大德经理“魏二叔”,那就是韦世豪的狗头军师,也是和韦世豪当年一起从路边烤串儿做起,穿一条裤子混出来的兄弟。韦嘉喊他二叔,而常人多喊他魏二爷。韦嘉在家里跟韦世豪闹别扭没事儿,但要是跟魏二爷顶嘴,韦世豪肯定抽她。
钱夕惕当然知道大名鼎鼎的魏二爷,而且有浅交。不过现在心思不在这上头,他只觉得这事儿不至于就这么了断了吧?
“那肯定不能,当我们大德好惹呀!”韦嘉瞪眼说。
钱夕惕咽了口吐沫:“那……告他?让他赔医药费、精神损失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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