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找死啊。”薛翰有些怜悯地想,就算欠一屁股债也不该用这种方式寻死嘛。
其余纨绔则看张仑如看死人。他们这么想是有原因的,据说有一次,朱勇领兵出征,有一位侯爷想让长孙到军中镀金,硬是想法子让长孙到朱勇帐中听用。
朱勇击鼓升帐时,这位长孙睡过头了,晚到那么十息,朱勇不顾众将求情,当场斩首,大好头颅挂在旗杆上。
侯爷得知消息当场吐血晕死过去,醒来后到宫中哭诉。当时成祖健在,好言抚慰一番,此事就此作罢。
从此后,勋贵们再也不敢送子侄到朱勇帐中听调。
张仑不清楚这段历史,见众纨绔神色有异,朝他们笑了笑。
“白痴。”
“没救了。”
就在众纨绔以为张仑必死无疑时,朱勇迈步了。
他迈步了!
袁瑄伸手捂住胸口,和西子捧心有得一拼,张仑要血溅当场了吗?一想到张仑的头颅挂在亲军府的旗杆上,他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有什么东西直冲喉咙。
“呯”的一声,有人打翻砚台,墨汁倒了一地。
朱勇继续迈步,快到打翻砚台那位的位子旁,那位大概吓得狠了,不知怎么弄翻椅子,连人带椅翻倒在地,发出“呯”的一声巨响。
接着,好象无形中谁触碰到开关,“呯呯”声响个不停,地上多了十多二十个砚台,以及无数枝毛笔,洁净的地板上更是惨不忍睹,不能看了。
张仑目瞪口呆,然后就见那位翻倒在地的纨绔手脚并用狼狈万分从地上爬起来。
众纨绔回过神,发现朱勇不知什么时候大马金刀坐在主考官的位子上,一双虎目扫视全场,不,确切地说,是注视地上一滩滩墨汁,一个个打翻的砚台。
张仑转动脖颈,扫了考场一圈,无声自语:“干嘛啊这是?”
“别东张西望。”朱勇道。
袁瑄死死捂住嘴才没有惊叫,刚才他以为朱勇要叫人拖张仑出去斩了呢。
张仑应了一声:“哦。”不再望来望去,重新提起毛笔写了起来。
这就没事了?袁瑄不敢相信。众纨绔同样不敢相信。
面面相觑中,薛翰第一个叫书吏进来换砚台毛笔,众纨绔见朱勇没有制止,也让书吏重新换上。一番忙乱后,考试继续。
这个张仑事真多啊。众纨绔无声感概,有人觉得他命大,也有人揣测,是不是朱勇府里有喜事,今天不方便杀人,才留张仑一条小命?
张仑重新捋了捋思路,就着刚才的论点写了下去,这次一气呵成,写完想了想,在试卷末尾画了两张简笔画。
这是他觉得作为一个后人应该写出来上达天听的内容,至于能不能考上,反在其次,哪怕没被录取,回去苦读一年,明年再考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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