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只能与外城相连,于是一个场景就可能出现。
“在某个紧急时刻,比如城池摇摇欲坠,破城只在旦夕,此时,在一个街面空无一人的晚上,皇宫里的要人乘坐马车来到了城隍庙,然后从城隍庙里面的密道来到玄武湖边上,那里有一早就准备好的船只,船只到达玄武湖的另一端后,便是一系列小山,但都在南京城的范围里”
“这样的小山,乍一看,是南京城的主人是为了风水或者玩赏而留下来的,但实际上也起到了遮蔽敌人的作用,小山众多,就意味着道路众多,其中必然有一条只有皇家掌握的隐秘道路直通江边,在那里,一处小型的、表面上被树林遮掩的江边,藏着几艘船只,此时,敌人的注意力都在外城上,而城池的主人已经金蝉脱壳来到了城外”
“此时,或远遁他地,蛰伏一段时间再决一雄雌,或者将江北的大军秘密运到江南,突袭围城敌军,都可”
这是尼堪的推演,但王文慧的话明显不是这个套路,让他一颗心也沉到了谷底。
“陛下,我等灰衣卫围住了城隍庙,当然了,出面的是在南京城已经众人皆知的姬甲伟,微臣藏在里面,从里面出来的是宋献策和卜世仁,宋献策是明面上的主持,卜世仁是城隍庙的大恩主,他们联袂而出合情合理”
“出乎我的意料,二人大大方方请我等进去搜查,这一查便让我大吃一惊”
“等等”
尼堪的老毛病又犯了。
“这里面除了卜世仁的少数仆从,便都是庙里的人了?其他人包括那些女子都不见了?”
“陛下,确实如此,卜世仁身边只有两名仆从,一老一小,除此之外,在右参政衙门登记的道人全数在此,没有多一人,也没有少一人,包括那位庙宇知客贺锦龙”
“查到密道没有?”
“陛下,别说密道了,微臣的手下掘地三尺也没发现,庙里连地窖都没有一个,微臣也是老人了,一开始围住庙宇后,立即派另外的人上了附近的城墙,还接管了太平门,一部分人去了玄武湖几处渡口,一部分人去了石城门渡口,一部分人去了南京港口”
“还有一部分人沿着玄武湖北端到长江边上上元门附近的秘密港口进发,他们是骑马去的,结果都是一无所获!”
“哦?他们的速度这么快?”
“陛下,首先太平门城墙守卫的士兵都没有瞧见有人抵达玄武湖南码头,另外,上元门、石城门也没有士兵发现有人夜里出去”
“这么说,他们还藏在内城某处?不可能啊,他们是怎么出城隍庙的,不是没有密道吗?你确信你已经搜索了庙里每一寸土地?”
“陛下,没错,连大殿里的木制神像我等都搬开了搜查,但依旧一无所获”
尼堪心倒是想过城隍庙有地道,但不是通往玄武湖,而是通往内城除了皇宫之外任何一地的情形,那样的话,想要查清楚就太麻烦了,但只要有地道就能查清楚,但眼下连地道也无,卜世仁的那些人难道根本不存在,还是李思恭听岔了?”
“陛下,虽然我等没有发现其他人,但也命令在我司没有下令之前,包括卜世仁在内的一杆人等不要离开”
尼堪摇摇头,“既然只有卜世仁区区几个人在,你等也问不出各所以然,反而会打草惊蛇,真奇怪的事,你等忙乎了整整三个小时,竟一点蛛丝马迹都没发现?”
“还是有的”
“哦”
“陛下,玄武湖附近原本是前明大理寺、都察院、刑部所在,迁都北京后,这里依旧保留了一帮人马,在这三个衙门一湖之隔的对岸是一座大库,里面储藏着大明建国以来全国户口赋役总册、田亩档案的黄册,有明一代,玄武湖周边是不许普通百姓进入游玩的”
“但在明末以来,逐渐放开了,不少勋贵高官在那里建造了别院,我国占据江南后,更是将此地开放了,又有不少人在那里建造了房舍,其中就有史可法”
尼堪再次一凛,“他既然提到史可法,接下来要说的事肯定与他有关”
“由于成了民间区域,原本在湖面上巡逻的按察使司快船也取消了,到了晚上,也有人在上面游玩,不过臣等人马到了那里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却发现还有一艘小船在那里,上面只有一人一仆,那人正是史可法,他居然在凌晨两点在玄武湖上垂钓……”
“当时按察司的人就觉得有些奇怪,史可法虽然没有进入各级衙门担任具体职务,但他依旧是布政使衙门的高级参议,我等客客气气问了他,他说,这几日由于夫人去世没多久,心情烦闷,睡不着,干脆起来钓鱼”
“陛下,他说的没错,几日前,他的夫人才刚刚入土为安,史可法确实是谦谦君子,他的身边只有这么一位夫人,从未纳妾,也没有亲生子嗣,夫人与他相濡以沫几十年,夫人一死,已经六十岁的他自然会辗转悱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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