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大难临头 各奔东西
死寂。
所有人错愕回头。
没想到,堂堂帝国的塔城驻军基地的主官、举足轻重的实权天人,曾经和一度角逐过皇帝之位的帝国公爵……如今一合之间,竟然就已经命丧狼口!
甚至,就连句遗言都没有能够交代。
寻常熵系被白鹿贴身打上一套之后恐怕都不死也大残,更何况是数百年来以爪牙狰狞而著称的山中狼?
管你这那的!
天人?
又不是没杀过。
于是,孽魔尸山之后,天人帕萨雷拉陨落!
森白的齿缝之间,宛如熔岩一般的血液蜿蜒渗出,从天穹之上落下,在半空之中化为了一片焚烧的雨,将大地笼罩在火海之中。
于是,便有迟来的惨叫与怒吼从火焰之中扩散开来,如此凄厉。
一击得手,山中狼没有趁胜追击,反而再度隐遁进暗影之中,消失不见,只有沙哑的笑声回荡在风中。
从开战以来,到现在,林中之国几乎已经分崩离析,巨树遍布裂隙,摇摇欲坠,仿佛只要再踹上一脚就会彻底湮灭。
偏偏是这一副奄奄一息的光景,却令所有人都越发的忌惮。
甚至……开始了后撤。
这一波团战,死了一个尸山,一个帕萨雷拉,双方各交了一个人头,实际上的损失姑且还算平等。
一换一嘛,可以强行不亏。
但实际上呢?
亏麻了!!!
别忘了,这里究竟是哪儿!
帕萨雷拉曾经的身份姑且不提,如今他一个戴罪立功或者等待审判的背锅者,政治生命几乎已经彻底终结了。
可以预见,等走完流程之后,多半是黜落公侯之位、狼狈下野的后果,到时候死在哪里都无所谓。
可在这之前,他依然是帝国的公爵,帝国的工具和武器,领受地御加持的天人!
而尸山作为成了气候数百年的孽魔,而且还是极其稀有的白馆之孽,稀有度隐隐还在帕萨雷拉之上,更别提,腐败的生命力近乎浩如山海。
此刻天元的代表死在狼的爪牙之下,尸山崩解于白鹿的突袭之中,两者共同葬身在林中之国内。
简直就好像是连续两场规模浩大的献祭,各方以林中之国作为祭坛,通过猎杀和袭击作为祭祀,最终向着未诞之狼所献上的庞大猎获!
所引发的……是第三只还没有蜕变完成的狼孽,本能的掠夺!
顷刻之间,苍白的巨树已经染成了血红,数之不尽的猩红繁华在瞬间凋谢,遍布裂痕的枝干之上,已经挂满了汁水丰盈的硕果!
血红色的光晕流转之中,一个个诡异的轮廓在果实之中变幻不休。
就连季觉都感觉到,一阵眩晕。
灵魂之中的黑炎一阵阵的窜动着,自身的狼血盟誓疯狂的暴涨,暴涨,再暴涨!
甚至,这一份突如其来的馈赠,已经丰厚到了不正常的程度,多得让他心慌。
对比其他狼所得到的那点仅仅只是雨露均沾的稀薄馈赠,简直就好像有看不见的手掌拧开水阀之后强行把消防管道里喷出的激流往他的嘴里硬灌一样!
哪怕季觉跟第三只狼根本毫无关系,吃得再多也不会有丝毫的反馈也一样。
仿佛有什么人藏身在香格里拉里,千方百计的,在延缓着第三只狼孽蜕变完成的进度!
可哪怕季觉敞开肚子吃,又能吃多少?
终究只是杯水车薪……
在一阵阵眩晕里,内心之中所升起的,是无数源自于狼的真髓和领悟。
倘若天元和白鹿之间的共通点在于平等的话,那么塔与狼的诞生,两者之间的纠葛之源,就在于这一份近乎本质的不等!
不等的奴役中,造就僭主;不等的猎杀里,孕育成狼!
此刻连续两个孽魔和天人的死亡和陨落,宛如一针突如其来的强心剂,令原本摇摇欲坠的林中之国重新焕发光芒,更进一步的催化着第三只狼的蜕变,令祭祀王真正的从死亡之中,渐渐归来!
那一瞬间,崩裂的巨树之上,那一具干瘪的尸骸,微微的动了一下。
仿佛在噩梦中,惊醒了一瞬。
所掀起的,是席卷整个林中之国,不,覆盖了整个白邦的狂潮!
血光之潮从巨树之上猛然爆发,吹向了四面八方,覆盖了穹空夜幕,宛如污浊的血色流转一般,一缕缕猩红汇聚,如同星辰一般,焕发光芒,几乎快要滴落尘世。
而就在林中之国内,无数凭空浮现的密林幻影之中,最深的黑暗里,令人毛骨悚然的清脆铃声再度响起。
尸骨之狼再度睁开了眼睛,在这短暂的瞬间,看向了生者的世界。
凝视着再一次步步紧逼而来的帝国和联邦。
再无法克制,无穷的怨毒与憎恨!!!
只此一眼,偌大的林中之国,彻底化为了邪域,驱散一切上善之力,压制一切天元之律,令白鹿的赐福再无存身之地。
滚滚余波扩散之中,白邦动荡,每一个被狼血盟誓所纠缠的白邦之民都陷入了恍惚和癫狂里,惨叫出声。
好一点的迅速衰弱,糟糕一点的,便陷入了晕厥,气若游丝。
而所有血渴症的患者,都在这一瞬间,彻底癫狂,无法控制的扑向身旁的所有活物,哀嚎之中,人人相食。
最后的界限,于此被跨越。
再没有人能够阻挡和拖延了,更没有挽回的可能,仪式已经没有打断的可能。
从此刻开始起,第三只狼孽的诞生,几成定局!
塔城的驻军基地里,巨大的屏幕上浮现出诸多天灾警报,一片肃冷和压抑的氛围中,范昀负手,静静的看着屏幕上蔓延的血红。
忽得,轻声一叹。
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
终于……
.
稍纵即逝的幻象里,季觉再一次看向了密林的最深处,那一片宛如泥潭一般的黑暗里,那一只狰狞怨毒的尸骨之狼。
狼也看着他。
可视线,却穿过了微不足道的季觉,看向了被血色所侵染的白邦,怔怔凝望,就好像已经分辨不出自己的故土了一样。
腐烂的面孔上,有浑浊的血泪,蜿蜒而下。
它骤然暴怒,奋力挣扎着,令黑暗沸腾,幽暗的密林一阵阵动荡,癫狂的嘶吼,向着一切歇斯底里的呐喊。
宛如悲鸣。
已经无人聆听。
林中之国内,血红的天穹之上,一颗颗星辰像是狼的眼眸。
在第三只狼孽的嘶吼之中,童山眼前一黑,一个踉跄,几乎快要站不稳,粘稠的血色从口鼻之间渗出。
可很快,有一只手掌按在了他的肩膀之上,令所有的伤势尽数剥落,迅速的恢复完整。
“目前,只能帮你恢复到这种程度了,剩下的,忍忍吧。”
废墟之中,重组身体的许染霜轻叹着,压制着手臂和面孔之上的畸变。
尸山带来的白馆气息对所有的涡系都是剧毒,粘上一丁点,这辈子恐怕都永无宁日,摆脱不了白馆的侵蚀。
童山满不在乎的一笑:“许姐何时来的?”
“真巧,刚刚。”
废墟翻涌着,好几个踉跄的身影爬出,脸色苍白,气息混乱。
那是爆炸发生的瞬间,许染霜倾尽全力,救下了十来个安全局成员。
并没有提及刚刚所发生的一切,许染霜抬起头来,看向了天穹,忽然说:“别犹豫了,所有人,分开走吧。”
许染霜回头看了一眼,告诉童山:“他们走东边,你走西边,我走正路。”
正路?
这时候走安全局开辟出来的那条路?
那哪里是什么正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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