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眼下境况来看,退守西安是最稳妥的一条路,如果想在外地挡住流寇的进攻,只能寄希望于灞水能多淹死或阻拦住一些流寇。
王定实在没什么好准备的,条件有限,又绝对不会有援军,所以只能在这边度日如年的等着最后时刻,李自成却慢悠悠的在临潼打造军械和木筏。
光是准备这些东西,李自成就用了近半个月的时间,因为他的目的可不仅仅是灞水河畔的官兵营地,而是更远的古都西安。
等他准备完成下令渡河的那天,同时间的辽东松山陷落,朱由桦已经击溃了田见秀的四万大军,正在内乡处理整编小袁营事宜。
闯营进攻那天,王定站在河对岸看着对方是乘木筏而来,当时就如一盆凉水浇在头上,这仗已经没法打了。
看着密布河上的闯营木筏,在忠君战死和苟且偷生之间,临潼总兵王定稍作思量,果断的选择了后者。
因为时下这个朝廷,早晚必亡,再者说了,他也实在没从这个朝廷手里拿到多少好处,就连军饷都是他东拼西凑自己补的。
闯营兵不血刃渡过了灞水,王定的部队被分入健夫营,不分配新的闯营器械,也不准他们参加攻城。
而王定则被叫到了帐内,面见李自成。
“你说说,我们如果想要打下洛阳,用什么办法最快?”李自成看着他,闷声问道。
王定看着周围对自己紧盯着的闯营大将们,小心翼翼地道:“闯王在上,小人觉得,可以仿效朱由桦洛阳一战,水淹西安。”
“亏你还是个朝廷的总兵官,洛阳是洛阳,西安是西安,现在这个时候,连年不雨,上哪儿弄那么多水淹了西安?”刘宗敏冷哼道。
“这...这个总哨有所不知,朝廷的总兵,也分正选和杂号,小人榆林将门出身,不过是继承祖上的名义,讨了个杂号总兵。”
“还有这么多说道?”刘宗敏讶异道:“那我想起来了,据说刘国能现如今已是副总兵,说起来也是无甚么卵子用处的杂号了?”
王定不知道该说什么,虽说已经迫于形势投了流寇,但打心底里他还是看不起眼前这些二百五。
杂号和正选的区别竟然都不知道,怕是大字都不识几个,这刘宗敏号称闯营头号战将,连副总兵是杂号这种蠢话都说得出口。
心中是这么想,可王定毕竟还不想死,只能讪笑着点头,说刘总哨冰雪聪明,一点即透云云此类,逗的众人是哈哈大笑。
众人正说着下一步的战策,忽然一人仓皇跑进大帐。
刘宗敏有些生气,皱眉道:“慌慌张张作甚,天塌了不成!”
“禀总哨、闯王,田见秀的四万人马在镇平遭遇朱由桦率领的南阳营,全军覆没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李自成猛然起身,满脸都是不可置信,刘宗敏更是暴跳如雷。
“我早说过了,这田见秀是个没卵子用处的废物,给了四万人马居然全军覆没,难道这南阳营有八万人不成!”
闻言,报信的老营犹豫一下,还是道:
“南阳营是那朱由桦去年招募的新兵,足额有、有三千人......”
这句话一出,整个闯营大帐包括刚投过来的临潼总兵王定都懵了,三千人,把四万人打的全军覆没,逗我们玩儿呢吧!
这朱由桦难道是天神下凡,兵圣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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