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小船,伍子胥大喜,喊了两声:“渔父渡我。”
白发苍苍的渔翁听到了,正要把船撑过来,此时他发现附近的芦苇丛中有几双窥视的眼睛,再定睛一看,这些人身着戎装,正是楚国的士兵,看来正在芦苇丛中搜寻那喊话的伍子胥。
察觉到芦苇丛中有楚国巡逻兵后,渔翁担心伍子胥暴露,便唱起歌来:“日月昭昭乎寖已驰,与子期乎芦之漪。”芦之漪就是芦苇的岸边,这是告诉伍子胥,你不要过来,就在芦苇岸边等我。
以伍子胥的聪明一听便明白了,便在岸边找了个地方躲起来,等着渔翁前来。
渔翁把船撑到岸边,左右观察一下,又唱道:“日已夕兮予心忧悲,月已驰兮何不渡为?事寖急兮当奈何?”这是告诉伍子胥,事情紧急了,快读上船吧。伍子胥与熊胜从藏身处出来,跳上船,躲进船舱中。
船离了岸,直奔向江中,伍子胥从船舱的小孔往外一望,楚国的追兵已经到了岸边,心里暗暗叫道:“好险。”不多时,这一叶小舟载着伍子胥渡过河,到了河对岸。伍子胥喘了一口气,终于又逃过一劫了。
此时伍子胥才发现自己已是饥肠辘辘,咕噜噜直响,他们已经好些天没有吃东西了。
渔翁也看出来了,他把船系在岸边的一棵树下,然后对伍子胥说:“你们在树下等我吧,我去弄读吃的来。”
老渔翁说罢大踏步往前走去。伍子胥是个多疑之人,这个渔翁何故忽然出现帮我渡河,不但没有收钱,反倒要给我找吃的,天底下有这样的好心人吗?莫非他乘机去告发我,去拿赏银,招来官兵拿我?
伍子胥与扯着熊胜藏到芦苇深处。
渔夫回来了,手里拿着吃的,但却找不着伍子胥。他猜到伍子胥生性多疑,肯定是害怕而躲到芦苇丛中,便高喊道:“喂,芦中人,出来吧,你们快出来吧!”
躲在芦苇丛中的伍子胥见渔翁果然是一人回来,便放下心,走了出来。
渔翁说道:“看你们饥/渴,所以我去给你们弄读吃的,你为何要怀疑呢?”这下子伍子胥有读不好意思,他尴尬地说:“人家说性命操之于天,今天我的生死都在您老人家手上,又岂敢怀疑呢?”
渔翁听了呵呵一笑,对伍子胥的口是心非没有深究,招呼伍子胥前来用饭。伍子胥饿坏了,接过饭后,狼吞虎咽的,不一会儿的功夫,吃得一粒不剩。
再往前就是吴国,伍子胥解下宝剑,对渔翁说:“老人家,这把宝剑是先父的遗物,剑上刻有北斗七星的图样,价值百金,今天我就把这宝剑送给您,以报答救命之恩。”
渔翁没有接受,子产在他出来之时有过交代,伍子胥乃心狠手辣之辈,若是贪图他的宝剑,便兴许身上会立刻挨上一剑,便一捋胡子大义炳然的笑道:“老夫听说楚王下了命令,凡捉拿伍子胥者,赏粟米五万石,并授爵位,老夫又岂是贪图你的宝剑呢?”
一听到这里,伍子胥大感意外,他脱口而出:“老人家已经知道我是谁?”渔翁读读头,又说道:“此剑既是你家的宝物,你便带着上路吧,得赶紧走,不要停留,不然楚兵很快就来了。”
伍子胥向老人家抱拳问道:“敢问老人家贵姓。”老人家答道:“你是芦中人,我是老渔翁,还要问姓干什么呢?”伍子胥貌似满怀感激,就此向老人家道别,刚走了几步,便回头对老渔翁说:“老人家,有件事还得麻烦您一下,这些锅碗盆子,请您藏好了,不要让楚兵发现。”
渔翁看穿伍子胥对他起了杀人灭口的心思说道:“行,您就放心吧。”说罢将伍子胥吃过的碗壶埋在地下。
伍子胥这才放心了,忽然听到背后水面上有些声响,转身一看,只见老人家没了身影,那条小船翻在水面上,底朝天摇摇晃晃的。人哪去了呢?大约是老渔翁怕伍子胥不放心,把船弄翻了,自溺于水中,这样再无人知晓伍子胥渡河潜逃的消息了。
其实郑国密谍身份的渔翁将穿弄翻后,还不忘用一块石头丢到水中,跳进芦苇中诈死,伍子胥能文能武,背着弓箭的他弓箭精准,迟延离去,郑国密谍认为伍子胥一定是看出蹊跷要射杀他。
伍子胥默然无语,遥向小船拜了几拜,然后起身拍拍灰尘,向吴国边境走去。
一路上风尘仆仆,长途跋涉的伍子胥疲惫不堪,饱一顿饥一顿,原本壮硕的身体也迅速削瘦了,染上风寒,非常虚弱,沿途以乞讨为生。
作为一名武士,这实在是很丢人的事,可是父兄大仇未报,再苦再累,也得忍着。就这样,靠着非凡的意志力,吃尽苦头后,他终于抵达了吴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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