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唤作“冲儿”的黑衣青年这才往前挪了半步,颔首答道:“今日守在山口的共有三位兄弟,方才有一小队元兵突然冲进山门袭击了他们,其中一人被擒后咬舌自尽了,另外的两个人拼死逃了回来到村里报信,但现在也因为伤重和力竭晕过去了。”说完看向了石台边正被救治的二人。
“元兵是如何寻到的山口?”文显忠的声音沉稳有力,紧锁双眉问出了最让他费解的问题。
黑衣青年摇了摇头,“暂且不知。”
“元兵的人数呢?”文显忠追问。
“照他们所说有二十多人,且应该都不是普通士兵,个个身手不凡。”黑衣青年据实作答,神色毫不慌乱。
文显忠捋着白须思索了片刻,向旁边的周氏道:“你带着村中的老弱妇孺先进山去避一避。”
“瑄儿呢?”周氏不放心地问。
“放心,我自有安排,你且快去。”文显忠伸手握了握妻子的小臂安慰道。
周氏显然不是寻常的柔弱妇人,点了点头后,嘱咐了一句“小心行事”之后立刻照文显忠的话去做,有条不紊地安排老弱妇孺迅速离村撤离。
文显忠这才转头看向黑衣青年,沉声吩咐道:“沐冲,你母亲和弟弟此刻应该还在山里,安排两个人去将瑄儿送到她那。”
黑衣青年拱手领命,动身去安排。
“沐冲?”从小阜舍村再到黑衣青年,文瑄都有一种不可名状的熟悉感,可又偏偏想不起来什么。
此刻虽然尚不清楚村中的人为何要与官兵作对,但毫无疑问文瑄是要站在文显忠这一头的,这来之不易的亲情他绝不容许任何人破坏。
“二十多个人么?”文瑄轻声嘀咕了一句,心中估摸着凭借村中的男丁们应该有一战之力。
退一步说尽管如今自己的身体情况很糟糕,可凭自己的身手也应该可以将父亲救离出去。
至于父亲文显忠所说的“到山里避避”,想必应该是又一处隐秘所在,母亲周氏与一众老弱妇孺到那里暂避大概不会有什么危险……
尽管对此地环境以及众人间的关系不够熟稔,但转眼之间,文瑄已经将事情的发展做了大概的预测,他要做的便是继续藏身暗处时刻观察着场中形势,以便保护好已经上了年岁的父亲。
只见众村民俨然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该撤离的老弱病残二话不说抬腿便走,没有一人拖沓掉队,剩下的三十多名男丁则纷纷拿出家中的铁器农具等用来充当兵刃。
“文先生,我们覆船山不是已经封山许久了么?元兵怎么还会找到这里呢?”
一名站在最前面的中年汉子瓮声瓮气地问了一句,上身原本穿着的短衫被他脱下来系在了腰间,露出的上半身肌肉块块横亘,仿佛是用铁水浇灌出的一样。
“是啊,正如铁牛大哥所说,进山出山的路向来只有我们自己人知道,莫非是我们中出了奸细,将那些元贼引了进来?”
“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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