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那边的贸易,颜思齐这伙人是不可能做了,手下兄弟要养活,只能去找袁可立,加入京杭漕运的序列。或者招安也可,能得到袁可立的支持攻掠日本最好。
今年,则是颜思齐最重要的一年。找不到新的贸易航线,他这个反攻日本的海贼大联盟必然溃散。所以,他本人出动。
熬过今年,维持住军心,他就能反攻日本。若不能,他就死定了。
为了重开德川幕府的贸易航线,他手下这些所谓弟兄,绝对有人会挑头剁了他这个盟主,用他颜思齐的头颅去示好。
贸易航线,关键的就是货源,最好的工艺品在大明,这才是最值钱的东西。而日本金银一比四的兑换率,更是巨大的钱袋子。可惜德川家族也知道国内的情况,严控金银兑换。并用本国盛产的黄金,交换吕宋岛上盛产的白银。
颜思齐受够了德川家族的贪婪,就如当年收税的矿监那样的贪婪,万历四十年,十五岁的他还是一个读书少年,受不了侮辱杀了矿监的家仆外逃出海。
如今二十年过去,他正值壮年,大明海域活着的传奇,他应该拼搏出一番,闯下更加广大的天地。冒着被袁可立砍了的风险,去拜访这位实权派封疆大吏。
整个大明此时的封疆大吏,有兵有权的大人物,算下来只有三个人。登莱巡抚袁可立,蓟辽督师孙承宗,四川巡抚朱燮元。
七月初六,曹少钦带着封赏诏书和兵部阁文,来到了张家湾,不过他被堵在了辕门外。
潞河西大营再次扩建,近两千军士在校场上穿着坎肩,光着膀子操练着。
校场中央的高台上,朱延平这个毫无名义,只是锦衣千户空职的人同样光着膀子,却坐在主位上,戴着苍缨毡笠目光严肃,审阅着高台下的演武。
队形不必再说,古代军队对战场队形的要求极端的苛刻。
两千人的部队,不好指挥。朱延平也在学习,能做的就是熟悉下面各部的特性,根据特性安排任务。或调整军官,让军官的性格能与部下军士相配合。
这种不断的磨合,才能将军心统合在一起,让每一个的力量都能发挥出来。
打仗是一门技术活儿,智慧和勇气都不能缺乏。
张榜站在台前,一手按着腰间战刀,不断发令,通过高台两侧的四面大鼓指挥校场中的军士变阵。
张家湾本来就是一座货物集散地,这里是宁静的。刘行孝赴任后,张家湾大营的操练就破坏了这里的宁静。
五天前抵达的这支部队,更是天天不休,弄得张家湾鸡犬不宁。潞河西营旁白就是双鹤书院,时常有清流名士或朝中都察院、翰林院、詹事府这三个清贵衙门的闲职大臣来双鹤书院讲学。
这里有扰双鹤书院的清静,已被弹劾了几次。
“收队,归位!”
鼓声传令,各队哨官举着右臂,重复着鼓点军令,遍布校场的队伍汇聚,如一条条毛毛虫,蠕动着,整合着,不多时成为九片方阵,催促的鼓声停歇。
“袁刚!”
“标下在!”
袁刚昂首走出自己所在的方阵,昂首挺腰阔步,只是脸色很难看。
朱延平一脚踩在高台护栏上,身子前俯呵斥道:“今日又是你部最为散乱!好生整顿,半月后若还是如此模样,你部从上到下,一律遣散归籍山东!”
“遵令!”
袁刚归列,狠狠瞪着手下这二百山东响马世匪构成的部队。
“今日,朝廷的封赏下来了。开辕门,诸将随我迎接天使。”
辕门处,曹少钦站在马车上看着,也是目旷神怡。
随行而来,观阅军容的神机营副将杨御藩与部将颜曾互看一眼,杨御藩目光凝着:“强军,比咱的沂州军还强。”
颜曾脸色板着,艰难挤出一丝笑意:“朱将军不要袁刚,正好咱们收了,找袁枢公子谈谈,说不好能成。”
曹少钦听了发笑,侧头看一眼二人笑道:“恐怕,杨将军养不起这二百家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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