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太恶心了,那涌动在粘稠的黑色尸液里的尸虫,如一片黑色的恶海袭向青衣的心头。
那怕见惯了世间的丑恶,却如何也敌不上此刻从身体本能深处眼神的厌恶感,太过污秽,太过恶心,可怜青衣差点将体内的苦胆都吐了出来,脸色苍白,没有丝毫血色。
颤抖着握紧双拳,将头扭向一边,企图用远处的景色洗去此刻心中的恶心感,可是,记忆无法抹去,那如噩梦般的场景不断清晰地浮现在青衣脑海之中,青衣没忍住,再次趴伏在地,长呕不止。
光线慢慢弱了一些,青衣明显感到,阳光不再如刚到来时那般热烈而温暖,而刮来的风吹在裸露的皮肤上,也开始激起丝丝的冷意。咬着牙,青衣想着还昏迷在家的胡为、介之,和苦苦守着阵法的鹦哥等人,挣扎地从地上爬起。
只是折腾了那么许久,又一直趴跪着,青衣的双腿早已发麻,从刚刚起身,早已疲软的双脚便支持不住地开始发软,青衣一歪,整个人便倒坐在地。
那一霎,这些日子以来独自承担所有事情的忐忑不安、支身前往妖界的担心恐惧、第一次和人生死对决的后怕、昏迷不醒的胡为和介之,甚至刚刚看到的那些污秽的场景,所有的痛苦在这一刻全部朝青衣咆哮袭来,没有人在身边插科打诨,没有人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帮助自己,没有人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害怕,更没有人知道,她也只是个女子,一个不希望独自面对所有困难的小女子,空旷寂静的草原上,青衣再也压制不住内心潜藏的恐惧和担忧,双臂环膝,将头深深地埋进双臂,放声大哭起来。
没有人看到你的脆弱,哭吧……
原本呼啸的风似乎也停了下来,似乎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都停了下来,整个空间,除了辽阔寂寥的天空和大地,就只有那个抱头痛哭的女子惊慌害怕的哭泣。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等青衣平复心思,不再哭泣的时候,远处的夕阳只远远地在西边的山丘留下一个暗黄的孤零零的背影,几处开满小花的山丘和坡地被夕阳悠长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整个大地,如同披上了一件华丽的金色外衣,看起来迷离而美丽。
或许了由于哭泣的原因,压在心里许久的情绪都被发泄了出来,青衣抬起衣袖擦掉眼角的泪珠再次朝积尸地走去的时候,心中已不在那么抵触。
还是那些不变的腐尸,这次,甚至由于青衣心境改变的原因,青衣甚至可以分辨出这些还未完全腐烂的尸体到底是什么动物的尸体。而那些涌动的黑色肉虫,青衣深深憋住一口气,尽量面不改色的凌空踏过他们,只不过是一些寄居腐尸的虫子,有什么可畏惧的,心境一变,虽然那些虫子看起来依旧很恶心,但青衣却不会再因此而退步回去。
终于走到积尸地的中心,青衣轻舒一口气。还好最后一批的蹄兔来得并不多,不然,还得等待新出的七伤草露头长大。虽然这花开起来也快,不过她刚刚退开的这段时间,就有几株细嫩的七伤草芽从这些腐尸中冒了出来,只是,她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刚刚已经被她浪费了那么多,再没有别的一点时间可以浪费了。
心一横,青衣快步走到尸液中央位置,几株还算完好的七伤草静静地长在那里,无数的蠕动着的尸虫在花径所在的尸液里此起彼伏地打滚,翻腾,牙一咬,青衣从手中化出灵刀,一把斩断几株七伤草的花径,趁着他们脱离尸液并被灵刀冲飞半空的时候,伸手一探,全部握在手中。
“呕……”青衣一个忍不住,差点又吐了,看到是一回事,拿到手里又是一回事,哪怕手里的东西不是那些蠕动的长着黑色尖牙的肉虫,但也是从这些东西的身体中长出,这么一想,青衣赶紧伸出空余的那只手掩住自己的口鼻,她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再吐了出来。
几个闪身,青衣便远离了黑色的积尸地,看着脚下迎风而动的花朵和沾着夜露的细草,青衣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终于离开那个鬼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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