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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久留,既是打算离开,次日清晨我们便收拾完毕启启程了。因为我们三个‘女’子皆是病痛之躯,关岭只为我们准备马车,临行前我望着南风当铺的牌匾,也算是给曾经的自己告别了。
我坐在窗旁,雨落之时打在我的手背上,冰冷刺骨。南歌唤了我一声,我回头,茫然地看着这车厢中的一切,不自觉地说了一句:“下雨了,再有几日便是蒲公英开的时节了。”
“你自己其实知道他心里有你的。”南歌搂过我的头,让我倚靠在她的肩膀处。她还真记挂在心上,当日我不过心情不加才一直靠在她肩上的。莫不成她认为此刻的我也需要安慰?
“如果心头上记着一个人便可以获得一切谅解,那这世间的情还有什么意义?”我反问了一句,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等待下文。“南歌,这一切都过去了。我与他也只有一个结果,我们都是没有选择的人。这样也好,至少我不会再有牵挂。”
我有些茫然,只呆呆望着自己的手掌,‘交’错的掌纹,看不清自己的心……
“不会了吗?在王城中的那位也不会吗?”南歌的声音没有一丝疑问,只是淡淡地诉说着一个事实,我听得愣了一下。“路上听闻王上自胞妹去世之后一直郁郁寡欢,伤心不已。”
“你如何知道他念的只有我,他伤心我一直都是知道的,这个世间没有比我们更能理解对方的兄妹了。一直以来我们都是如此,但是我知道,他可以的。结束的日子不远了,离他向往的日子不会太远了。”我的手扶着窗,感受外头的细细凉意,南歌摇摇头,将一旁的斗篷给我披上,自始自终,凌云霜都保持一种沉默的姿态,我却懂得她心中的不安。
她和凌云木,都是彼此心中的伤。
“你当真是王上的妹妹,关冥传来的信件中告知王上也是这样子说的。守和,你该给他写一封信了。我想他等得很急了。”南歌从包袱中寻出一封信,郑重地‘交’到我手中,我分明闻到了汉月身上独有的气息,这封信,定是他想了许久才寄出的。
我拆了开来,与幼时一般,他的信总是短小,我总在这三言两语中读到他心中的千言万语:珍重,勿念勿忘。
彼此间都没有说话,只余下外头‘春’雨敲打蓬顶的声音,声声搅‘乱’心绪。
行进一月多,已是二月时光。
一路上雨总是断断续续地落着。这是我出生以来雨水最多的一年了,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所幸万物生长,一时间心境也蓬勃起来,将‘春’日的伤感冲淡了许多。路上凌云霜的病又复发了一次,南歌为她细细调养了一番,二月来到的时候,她的脸‘色’已开始泛红。
途中我们经过一处断崖,在崖边望过去可以看到安国西南边的土地,隐隐约约的山笼罩在烟雨中,飘渺着带着不真切。我仿佛在一瞬间望到了滚滚黄沙,我也知道了,我们离边境不远了。阔别多年,风景依旧,只是人换了个心境罢了。
在崖边穆依与我呆站了整个下午,以至于夜间我们只能在崖边宿下。为此穆依对我有些许怨言,因着天气暖和许多,我便脱下斗篷,只穿着外衣,穆依撑着伞,靠在我的旁边。无论何时他都没有一丝怨言,这是我还不起的,我没有什么可说,只能静默相对。
几人点起火堆,食物住宿分工合作,倒有几分默契。收拾停当竟发现几人中只我会料理。我无奈地成为他们几人的中心,料理起关岭南歌猎来的野物。
无意间抬头发现雨晴之后繁星满空,一时间心情大好,几人间聊得融洽,什么话都聊,便也说起南歌与关岭近些日子以来的小动作,看着他们俩红着脸,连看着对方也躲躲闪闪,我心中有说不出的羡慕。
凌云霜趁着这打闹间靠近我的耳边轻声说道:“这是我想要的生活,也是你想要的,但我们注定一辈子都得不到。”
我看着她黯淡的眼神,只笑着说:“谁说这只是我们能够羡慕的?没有人注定一辈子悲惨,我总相信,会有那么一天,真的,会到来的。”心中不自觉地坚定着,她的眼中出现了一瞬间的茫然,之后朝着我微微点头。
这个世间,没有谁注定是孤独的。只是我们都纠缠着,只待找到一个出口,一个通往平凡生活的出口。但这一切,都没有我的幸福,我的幸福,早已埋藏在那纷飞的蒲公英中。我的心,该如何才能放下这一切?
不,放不下,是恨还是遗憾我早已分不清也不愿去分清楚了。这如果是命,我认了;如果注定会化为灰烬,我也没有什么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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