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湖落日水拖蓝,天影楼台上下涵。
十里青山行画里,双飞百鸟似江南。
……
“这才刚回来,也不让爷消停两天,还非得穿这么身衣服,一点都不舒服……”
徐徊由着棠儿摆弄着身上的石青圆领世子服,嘴里零碎话根本停不下来。
“咯咯……少爷穿上朝服就是精神。奉旨陛见可是天大的喜事,少爷您别不知足,传出去可是大不敬。”
这是徐徊回江宁第三天,昨日宫中内谒者传旨,宣召徐徊巳时入宫,延英殿见驾。
“有好事也轮不着你家少爷。”
徐徊没好气的道。
收拾妥当后,徐徊乘坐内侍省内仆局安排的马车,出安乐公府,朝离宫驶去。
离宫位于江宁城正北方,隔老远就看见湛蓝的天空下,金黄的琉璃瓦重檐殿顶,显得格外辉煌。飞檐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
“你说这些当皇帝的,个个建这么大的宅子,这要在后世搞房地产,该多赚钱啊。”
徐徊安坐在马车内,只觉得浑身哪哪都不得劲,他是有些紧张了。
延英殿在离帝听朝视事的紫宸殿以西,皇帝日常的一般议事,多在此殿,也称天子便殿。
“世子爷,小心台阶。”
内常侍张贵在头前带路,亲自领着徐徊入殿觐见,上台阶时,还亲自搀着徐徊以示亲热。
徐徊这个现代人还真是不习惯,浑身鸡皮疙瘩直立。
不过张贵虽只是正五品下的内常侍,却是常侍嘉帝左右的跟前人,他徐徊可没胆子得罪张贵:
“让张大人费心了。”
说话间,一锭十两纹银从徐徊袖子中轻巧的滑入张贵衣袖。
徐徊前世见得多了,不管正史、野史,少有宦官不贪财的,早早的预备好了。
“呵呵,世子爷有心了。”
张贵神情一愣,左右看了一眼,牙都要笑掉了,迎奉的更热情了。
大离严禁宦官干政,朝臣结交内宦更是大忌,属遇赦不赦的大罪。
张贵随侍嘉帝多年,冒着杀头的风险公然行贿、私下贿赂的人自然不少,却多是一些字画、古玩、摆件之类的玩物,这赤裸裸的银子还真是第一次见。
他一个阉奴,整日里伺候贵人,站上个一日半日也是常有的事,哪有闲心去摆弄那些个雅物。
徐徊此举正合他心意,心中暗道这徐府不愧家学渊源,老的蛇鼠两端、老奸巨猾,这小的也乖巧懂事、善解人意。
今岁天下大熟,大离自古又为鱼米之乡,江宁城一斗米只卖5文钱,一两银子折1000文铜钱,就可以买200斗米,相当于1000多公斤。
如果按后世2块钱一斤米计算,一两银子相当于人民币5000元的购买力,这一锭纹银5万元,刘贵能不满意么?
一会儿的工夫,两人来到延英殿外,张贵伸手拦住徐徊,开口道:
“世子爷,您在殿外稍后,老奴去通传一声。”
张贵说完后径直入殿通秉。
过了片刻,张贵小跑着走了出来:
“世子爷,圣人宣召,请随老奴进殿。”
“就这样?”
徐徊闻言十分惊诧,不是该有太监在殿内大声唱名,然后自己再由內侍领着入内参拜吗?
这么随意,可和电视剧大不一样啊!
“世子爷,快点吧。可别让陛下等久了。”
张贵见徐徊还在发愣,连忙催促道。
“噢噢,好的。”
徐徊忙低着头跟在张贵身后,步入延英殿。
一进殿内,浑身暖洋洋的,入眼过去是两道巨大的屏风,徐徊透过屏风隐隐看到远处有两人端坐在正中间。
张贵在屏风前停下脚步,高声道:
“皇上、娘娘,安乐公世子徐徊奉旨觐见。”
“宣。”
……
“臣徐徊,参见皇帝陛下、皇后娘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徐徊按照规制,一跪三叩首,山呼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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