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朝辞各东西,何奈归期未有期。
晨风万里远相送,莹露滴滴伤别离。
……
在出城的瞬间,徐徊还是不顾棠儿的反对,打开车窗,静看着自己生活了16年的江宁城渐渐远去。
“咳……咳咳……”
这身体,任性不得啊!
“看吧,说了别看,一座破城门有什么好看的?”
棠儿一边给他捶着背,一边轻言抱怨道。
“咳……你倒是轻点啊,没病都要被你捶出毛病来。”
“活该。”
徐徊作势欲打:
“哟呵,小娘子皮发紧了吧?看少爷我怎么收拾你。”
“咯咯——”
棠儿捂着嘴偷笑,一点都不害怕:
“少爷你也就过过嘴瘾,棠儿才不怕你呢。”
“啪——”
“少爷,不理你了,你怎么……”
“啧啧——”
徐徊搓着手指,回味着刚才柔弱的触感,嘴里滋滋有声。
……
离开上元县时已是晌午时分,徐徊担心的事一直没有发生,这才掀开帘子朝车夫道:
“容叔,知会虞副将一声,找个驿站打尖。”
“好的,少爷。”
容叔回过头点了点头。
容叔四十来岁,是徐小小离开潭州时收养的孤儿。
因为其自小沉默寡言,成年后一直为徐小小打理马圈,少与人接触。
久而久之,其本来的姓名无人所知,均以容叔相称。这次出行,因其弓马娴熟,徐小小特地派他来给徐徊驾车。
虽说安乐公远离朝堂、地位不显,但也是实打实的一品国公,虞城不敢轻言怠慢,接到通知后命令麾下府兵火速前往江浦驿打尖休息。
依东离制,30里才设一驿,离队伍最近的驿站就属江浦驿了。
江浦县与上元县同属离都江宁府治所,这江浦驿更是泸州、蕲州、舒州、鄂州等地官员进京的必经之地,出京巡视、任职的高官显贵途径此地也是不少,徐徊一行虽阵容庞大,驿卒也不觉奇怪。
“世子爷里边请,下官这就给爷安排午膳。”
通报名帖后,驿臣一边安排驿卒给随行护卫安排膳食、马料,一边引着徐徊、棠儿往驿站接待贵宾的雅间而去。
至于车夫容叔,再三拒绝徐徊的盛情邀请,只愿与他的马儿为伍,副将虞城也以安顿军卒为名婉拒了徐徊的好意,在堂内与众多府军一同进餐。
徐徊深知虞城此行虽名为护送,未尝没有监视之意,不愿与自己深交也属正常,自然不会强人所难。
只是这顿午饭却着实让徐徊有些难受,草草对付几口后,忙不迭的钻回马车之中。
“少爷,你不是常说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今天怎么受不了了?”
棠儿嘴角抿笑,俏皮的埋汰着自家少爷。
原来驿馆内众人今日谈论的焦点话题,正是他这位安乐公世子出家之事。
徐徊虽躲在雅间,但盖不住议论纷纷,总有那么一两句奇妙的跑到他耳中,而且半句好话皆无,逼得他只能狼狈逃窜。
“今天少爷我再教你一个道理,说一套、做一套,人之常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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