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幡然悔悟 却再也來不及
北悦宁离去的背影 有着他自己都沒有察觉的踉跄 他扶了下门框 强迫着自己站稳 出了这道门 他就要藏起悲伤 依旧是那个都雅温和 风度翩翩的诚王
他不是一个会被轻易击垮的人 因为 他心中有一个信仰 因为它 即便经受一次又一次的挫折 即便前路遍地荆棘 他依旧会昂首前行 只是这个信仰 却叫他挚爱的女子 死不瞑目 他痛悔 却不会停止前行的脚步
归晚仰望着那片郁郁蓝天 似能看到五十多年前那个云般的男子 北悦宁 他明明追究的不仅仅是权势啊 风子郁 你说 我们这些人牺牲所有 追求的究竟是什么呢 你牺牲阖族性命 换來的东西 是否叫你后悔
归晚转头 见到花娘正扶着门框 静静地望着她 妩媚清浅地笑:“晚晚 ”
归晚沒有错过她眼中的那抹怜惜 她无所谓地一笑:“都过去了 我现在不难过了 ”
李宴楼宠妻如命 可妻子坐月子不宜长途跋涉 身为宣州牧他又不好丢下州中事物一直在荀阳 不得已 只好再三拜托了归晚 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荀阳 归晚想了想 接了花娘住进了林千夜的院子 她跟花娘的关系非比寻常 她好不容易救回了花娘和小宝宝的命 自然是要放在眼皮底下照顾着的 至于其他人其他事 统统让道先
子扬偷偷跟子言咬耳朵:“你说小姐究竟是什么心思 这李家夫人好歹是主上以前的侍妾 她怎么一点醋意都沒有 ”
子言顿了顿:“你不要唯恐天下不乱 ”其实他瞧着 也是觉得惊险 小姐如此堂而皇之地把人接了进來 到底是个什么路数
子扬唯恐被主上迁怒 略略跟花娘暗示了一回 花娘捂住唇扑哧一笑:“被娇宠着的人 当然有任性的权利 ”
接着她又威胁了子扬一句:“你家主上就是楚家三少爷的事 我不希望李宴楼知道 否则……”她想留下瞧瞧热闹 可自家的那位打翻了醋坛子就不妙了
子扬只好乖乖地歇了叫李宴楼早点來接妻子的心思
归晚却是又一次从噩梦中醒來 她细细抚摸着 左手腕上如今已是光滑一片 丝毫看不到被烛台扎了无数个对穿后留下的可怖疤痕 只是阴雨天仍会隐隐作痛 提醒着她那段可怖的过往 这几日那个可爱小男孩临死前痉挛扭曲的脸却时时入梦而來 他叫她不能忘记吧 因为 是她的血毒死了他 毒死了她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黑暗中 她拥被而起 不敢叫人点灯 呆呆地孤坐到天明
早晨 瑞雪发现已经穿好衣服的归晚 愣了一愣:“大人 今日楚家就要协商分家了 方才楚家大夫人递了帖子 请大人去做个见证 ”
归晚点点头:“楚家还请了谁 ”楚家是皇商 财产的交割自然该有朝廷官员做见证
“诚王殿下 荀阳府的诸位大人 还有石敬大人和梁克建大人 ”瑞雪想了想 道:“不过诚王殿下这几日身子不适 可能不会亲自去 ”
归晚到楚家时 果然沒见到北悦宁 代表她去的竟然是王妃步星月
楚家各房头参与议事的竟然就有三十九人 可见人丁确实是兴旺的 楚兰敏这个家主 倒是这些人中年纪最小的 时到今日 仍有不少人反对分家 楚家是百年世家 分家意味着什么 大家岂会不知 他们岂能眼睁睁地看着楚兰敏这个毛头小子把楚家给败了
楚兰敏苍白的脸上乌青的眼圈尤其明显 眼中还带着血丝 显然这几日都沒睡好:“不分家也可以 只我们这一房是无论如何都要分出去的 ”
他们这一房 也只剩下了他和母亲两个人了
当即有人冷笑:“家主大人倒是打的好主意 这楚家的生意都是陛下给的 莫非 家主是打算自个打理生意 丢下我们这些人不管了吗 ”一旦楚兰敏这房分了出去 皇商的生意自然是带了出去 他们还怎么堂而皇之地占便宜
楚兰敏似是早知道会有这么一问 淡淡道:“分家之后 我会向陛下请辞楚家家主之位 ”
“啊 ”不独楚家人吃惊 就是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这家主之位 乃是正一品的爵位呀 它代表的是皇商的体面 他竟然要请辞 他要毁了楚家才甘心吗
不少人惶惶然起來 他们之所以不同意分家 是因为楚家的生意他们这些人中都有在打理 分家之后油水就势必少了 可如今楚兰敏的意思 竟然是要放弃楚家皇商的地位 这相当于自个拿了楚家百年的荣耀在地上踩呀
”混账 简直是混账 ”几个年纪稍长的已经被气厥了过去
楚兰敏握着拳 任凭唾骂 寸步不让
“家主大人且慢 ”楚正良站了起來:“天下商会既已成立 所有商人都属商会管辖 不知道家主大人有沒有问过沐会长的意思 ”
他望着归晚意味难明地笑道:“沐会长 你怎么说 ”他可是知道沐归晚的真实身份的 虽则洛心那个女人再三地告诫他要顾全大局 不可轻易说出她的身份 可是他跟着她累死累活的 不就是为了楚家 为了银子吗 如今楚家都快被沐归晚这女人搅散了 他还管什么大局
沐归晚敢说一个不字 他就要让她知道死字怎么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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